“青冥”二字被血浸染,竟微微发烫。
我踉跄后退,背靠石碑滑坐在地,胸口闷痛难当。低头看怀中经书,血迹正缓缓晕开,那“青”字的笔画仿佛在蠕动,像是要从纸上爬出来。我抬手抹去嘴角血痕,指尖沾着温热的液体。
若瑶终于安静下来,伏在石台上,呼吸微弱。我喘了几口气,伸手探她脉象,紊乱已止,但体内魔气并未消散,只是被强行压制。她这次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
我靠着石碑,抬头望向禁地深处。
云雾遮蔽了月光,四周死寂。血祭阵的符文仍在地面微弱闪烁,红光映着石碑,像一道未愈的伤口。我缓缓将经书按在胸口,另一只手扶住若瑶肩膀,想将她拉近些。
就在这时,她突然开口。
声音极轻,像是梦呓:“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没答。
她眼睫颤了颤,又道:“你说过,灯灭了,山就塌了。可要是点灯的人……本来就是火种呢?”
我心头一震。
她没再说话,头一偏,昏睡过去。
我盯着她苍白的脸,半晌,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她的皮肤冰凉,额头还带着高热退去后的湿意。我解开外袍,裹住她身子,然后一手环过她肩背,将她轻轻扶起。
她靠在我怀里,轻得像一片落叶。
我低头看怀中经书,血迹已干,但“青冥”二字依旧发烫。我把它贴身收回,另一只手撑地欲起,肩伤却猛然一抽,整条左臂瞬间麻木。我咬牙撑住,借石碑边缘缓缓站直。
风从断崖口灌进来,吹得残衣猎猎作响。
我扶着若瑶,一步步往禁地出口走。刚迈一步,脚下忽感异样。低头看去,方才插针的三角阵位中,一枚镇魂针不知何时移了位置,针尖所指,正对石碑背面。
我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
石碑背面原本空白的区域,此刻竟浮现出一行新字,墨色如血,笔迹与我一模一样:
“你封的不是魔,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