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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出往生路（第2页）

我没看他，只是抬起手，将残灯的碎片放在阵心的位置。灯油顺着裂缝流出来，在地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线，像一条通往终点的小路。

我盘膝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掌心朝天。魂力开始从残存的识海中抽出，沿着经络缓缓流向心口。那里有一道旧伤，是当年青冥剑刺入的地方，也是往生咒烙印的起点。

只要引动它，咒法就会启动。

可就在我即将催动灵力的瞬间，怀中的若瑶忽然咳了一声。

声音很轻，可在这寂静的塔里格外清楚。我回头，看见她的眼皮动了动，手指也跟着抽了一下，像是在梦里挣扎。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要是现在醒来，一定会阻止我。

我不能再等了。

我闭上眼，将全部魂力凝聚成一线，直冲心口旧伤。那一瞬，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神魂，痛得我身体一僵。可我没有停，反而加大了力度。

咒印开始发热，继而发烫，最后像烧红的铁块一样灼烧我的内里。我知道，它醒了。

往生咒，已启。

金光再次浮现，这次是从我体内透出来的，一圈圈荡开，与残灯的余晖呼应。镇魂塔的地面开始震动，七星阵的光芒剧烈闪烁，像是在回应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

血魔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你连完整的魂体都没有，怎么承载往生之力？”

我没有回答。

他说得对。我的魂体残破，经脉寸断，根本不够支撑完整的咒法。但我不需要完成它——我只需要点燃火种。

只要火够热，总会有人接过。

我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若瑶。

她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做了个不安的梦。我想告诉她，别怕，师父这次不是丢下你，是替你把路铺完。

然后我抬手，将掌心按在阵心之上。

金光暴涨，整座塔都在颤抖。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魂力一丝丝溢出，化作光点升腾而起。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时间了。

可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我低头看去。

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抓住我的衣角。

我转头，看见若瑶睁开了眼睛。

她的左瞳仍是血红，右眼却清澈见底。她望着我，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弱，却一字一句地问：

“你要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