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含糊,透露着被逼无奈的窘迫。
孟祝余看了他一眼。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她的债是父母“投资”失败的直接遗留物,性质更让人憋闷,但结果都一样——被逼上绝路。
“差不多。”她含糊地应了一句,没细说自己的事,只是叹了口气,“所以这游戏到底怎么玩?规则全靠猜,陷阱全靠踩,唯一确定的就是死了会真死。真是一流的用户体验。”
她上辈子就没搞懂。
“至少……我们好像摸到一点边了?”阿哲试探性地说,依旧是那种不确定的语气,“估值很重要,但好像不止抢别人的一种办法?探索,或者……”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密钥,“靠这些奇怪的东西?”
“但愿这东西真有点用。”孟祝余站起身,重新看向入口,“第一个小时是淘汰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猎杀时刻。我们俩现在,很像移动的奖杯。”
她看向阿哲,眼神变得锐利:“你的密钥,除了发光,还有什么用?”
阿哲被她一问,下意识地低头仔细研究手中那块冰冷的金属令牌。他尝试着向其中注入一丝微弱的意念——这是新时代探究未知物品说明的方式。
令牌上那些无法理解的纹路轻微地亮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荡漾开来。同时,阿哲和孟祝余的视野中,同时浮现出一行短暂的提示:
【古老的通行密钥:似乎与某些被封锁的区域产生微弱共鸣。能量注入可短暂激活指引?】
两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指引?”孟祝余立刻抓住了关键,“能感知到方向吗?”
阿哲闭上眼睛,全力感知,额角渗出细汗。几秒后,他迟疑地指向停车场另一个更深、更黑暗的出口方向,那边并非他们来时的主战场:“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它?很模糊。”
一个隐藏区域?还是另一个陷阱?
但无论如何,这是机会!
孟祝余当机立断,“我们就去那边。”
“可是……外面那些人……”
“当然不能直接冲出去。”孟祝余打断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强盗尸体,以及散落的一些金属碎片和烧焦的布料。
“帮你个忙,阿哲同学,”她说着,动手开始扒那具尸体上相对完好的外套和裤子,“我们得伪装一下。”
几分钟后。
停车场入口处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阿哲,他穿着略显宽大的、还滴着血的外套,低着头,脚步虚浮,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密钥,橙光被他用衣服下摆死死捂住,只透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光晕。整个人反复刚经历一场恶战、侥幸逃生。
孟祝余跟在他身后,她换上了一件烧焦一块的破旧夹克,脸上故意抹了些灰烬和污血,眼神惶恐地四处张望,一只手虚弱地搭在阿哲肩上,仿佛互相搀扶着的难兄难弟。另一只手提着一根从车库里捡来的长棍。
她的估值被刻意隐藏了起来——这是她刚刚发现的一个小功能,可以短暂(且需要持续消耗少量精神力)屏蔽自身的估值显示,让自己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像个刚过及格线的“杂鱼”。
“这……这能行吗……”阿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颓败惊慌,刻意让手抖得更厉害些。
孟祝余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冷笑,但面上不显,只是小声安慰两句,“没事的,我们至少有了根武器。”
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着阿哲感应的方向移动,完美融入了废墟中那些同样狼狈、惊魂未定的幸存者群体里。
偶尔有目光扫过他们,但在看到两人明显的抱团行为和不算多的估值之后,大多失去了兴趣。两个不强壮的年轻人,能活到现在应该也不简单。没人愿意在新淘汰轮的初期就消耗巨大体力,为没什么油水的两人大动干戈。
他们隐秘地向着目标方向移动。
就在他们离开核心交战区,正进入一片更加破败的建筑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侧上方传来:
“小朋友们,戏演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