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之瘳问。
“你来历不明、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让你待在帝姬身边?”
“我可以自废武功。”
“不行!!!!”莫逐流几乎跳脚,她最见不得人轻贱自身天赋,甚至被气笑了,“你自宫我还能考虑一下。”
“她是女人。”
“女人更不行!”莫逐流把易减知牵到自己面前,“说她就没说你吗?你可想过,就此音讯全无,有多少人会为你忧心?”
“多少人?”
“时雪迟……”
易减知笑了一声。
莫逐流也觉得自己说出这三个字好像有自己的私心似的,便改口:“你那两个小侍女……”
“终归只相处了两个月。良禽择木。”
“那此行的那个校尉呢?你想过没有,她职责在身,帝姬若有闪失,轻则革职,重则赐刑!”
易减知又笑了下:“如果我说,让我失踪,才是她的任务呢?”
众人失语。
之瘳喃喃:“真难过。”
……
有易减知那句话,莫逐流还能说什么?
交代一些有的没的后,见易减知仍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终是化作一声长叹,转身登舟,消失在欹湖的烟波深处。
一切都离开后,辋川实在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易减知看到一颗银杏树,在月光下呈现一种奇异的颜色,金黄色还是银白色?
《辋川集》曾经写过: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
她突然很想呕吐。
这算什么?
她想象自己四分五裂,化作人间的雨……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突然很想大笑。
辋川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为什么她感到自己很吵。
她到底在想什么?
陌生。到底是什么陌生。
她突然很想问辋川:你也觉得我不该留在这吗?我难道还不够资格留在这里吗?你不欢迎我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
易减知觉得易减知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她已然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孔,甚至没办法知悉她究竟在哭还是笑。
可这怎么可能啊。
她是易减知啊。她可是易减知啊。可她是易减知啊。
凭什么啊。她明明是易减知啊。
……
之瘳见易减知毫无睡意,且神色有异,就提议说,她在辋川西南一侧不远能感觉到地热,想必有温泉,不若前去游玩。
易减知今晚被风吹得有点头晕,囫囵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