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
易减知直觉这些故事必定存在某些原因不明的扭曲,但时间太久,要深究也是白搭。就说她在兰台混的那些日子里,关于玄阳的由来不知凡几,却很少有提到什么玄帝阳帝。
她仰起头仔细看着墙上的玄阳,不知为何,刚刚清秀的女孩突然风华绝代了起来。
她在看谁呢?
她是玄帝,还是阳帝呢?
“好了好了,”江意站起身来,还站在原地缓了一下,他说,“既然来了,不如领一个名字走吧?”
他指了指最深处一墙的布条:“在玄阳面前写下自己的名字,会得到关注哦。”
先动身的是时雪迟,他今天好像因为没吃到想要的腊八粥一直很不爽,便一直没怎么说话。易减知本来以为他在想着怎么把他们都杀了,却原来一直有在听人说话吗。
甚至他写的还是真名。
时雪迟的字细而直,不爱藏锋却并不让人觉得锋芒毕露,反而给人一种很有风骨的感觉。
希同也写了,他写字莫名地很板正,一笔一划横平竖直,甚至连粗细都没有变化。有点像篆书,但比篆书生硬一点。
易减知见他写的不是名字,而是一句话——希天下大同。
宋空写的是蒙语,杨筝不信这个,不想写。宋空就替她写,还写得错漏百出,搞到最后杨筝还是借教汉语的由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在中原混了好几年了吗,还不会写汉语?”
“只是不会写你的名字而已。”
“好啊你!”
万期纠结了一下,还是写了。她写下万期后,又写下万习焉、易骋怀的,还在左下角标了注释:期母、期父。
崔三崔四早早写下,两人凑到易减知旁边。
易减知又把她们俩的身体掰到后面,她原本根本没想写真名,最多写了个崔五上去。结果这一个个的,来之前一个赛一个的不信,来之后跟中邪了一样都把自己的名字献给玄阳。
她从来不觉得是自己太过谨慎,于是沉吟一会,由五及无,便写了个无字上去。
信则有,不信则无。
几人各自把布条贴身放好,七拐八拐出来之后。内坛真的在供上堂,易流光丝毫没感觉自己是被丢在外面了,挤在门口坐在护卫的肩头势要看清璇玑剑有何玄机。
僧人们需要陈设一百零八种供品,分为香、花、灯、食、衣、宝六类,璇玑剑便在最后,和珊瑚玛瑙等彩宝一起上供。
莫悠和易流光看到易减知一行人突然从内坛左侧冒出来,两人都睁大眼睛——
莫悠神情间有点扭捏似的委屈:你们这群人就这样落我在外面?
易流光则是纯粹的愤慨:好啊你们,一言不发占据最好的位置!
门口有人好奇地问:
“璇玑剑既然成了供品,那还怎么赠与玉衡鉴?”
“是这样的,供上堂讲究是三轮体空,即施者、受者、供品皆无自性。供毕后会再物归原主。”
众人恍然大悟,就在此时,惊呼间,红布揭下,供桌上那柄此行被无数人窥伺的剑显现,一时所有人都静了。
众人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珊瑚、珍珠、玛瑙等奇珍异宝。
剑光清冽,如蕴星斗,刃纹宛转,暗合天象,纹如列星之芒,光如水之溢塘,色如涣然冰释。
正是璇玑剑。
此前所有人猜测过它是什么样子的,在无数阴谋垂涎甚至恶意揣测下,璇玑以一种超然的姿态横空出世。
六宫粉黛无颜色。
易减知想,她听闻古有以器载道之说,若是如此神兵,固其宜矣,也道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