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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觉得最厉害的是好像真的猜对了的葛睐今和林因。
这两个人,平生最喜欢揣测别人的爱情故事,她们猜过易流光的出生之谜,猜过时雪迟的注孤一生,猜过沈春否和翟星的暗生情愫……
葛睐今不知道沈春否就是她的亲娘,林因便在私下一直和易减知探讨葛睐今的亲爹是谁,沈春否那时已经刚刚被先皇予以重任,一手遮天之势初显,哪来的时间生出葛睐今这么一个小孩来?
回答这个问题的反而正是葛睐今。
葛睐今知道沈春否,是因为沈春否是她养母葛无忧的政敌。林因听她诋毁了几次沈春否,就没忍住说,最初的最初,沈春否和葛无忧是行则连舆、止则接席的挚友。这一句话一下子把葛睐今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她细细查了沈春否的生平,甚至去翻了葛无忧的手札。
一日很神秘地和她们说,她怀疑后来沈春否性情大变是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翟星。
翟星虽是易虞之子,但就和葛睐今一样,没人知道他爹是谁,甚至大多数人根本都不知道易虞有一个儿子。葛睐今在葛无忧的手札中发现,她养母和沈春否年少时候不是潜入洛神舫探寻商教机密嘛,便在洛神舫遇到了一个柔弱无依的歌女,名为星星。
手札中这么写着:【春否在这依然无往不利,感觉里面的龌龊都因为她的到来而销声匿迹……只有一个歌女,春否抱怨,她最讨厌这种人,明明不喜欢她,却总是一派欲语还休姿态。】
【我觉得她多虑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君来何处不春风。】
【春否成功混入商教中去。她很气愤地传来消息,商教居然要抓到易虞之子处死,她说她一定要找机会救他出去。】
【她没有成功。回来之后神情一直很难过,我带她去喝酒,她说不该如此,她说易虞之子叫做翟星,她忽然问我,那个歌女在哪。哪个歌女?我要带她多出去散散心。】
还能是哪个啊,葛睐今很得意地说,这个叫做星星的歌女肯定就是翟星!不是说翟星作为商教教主钟爱于扮作女人在洛神舫卖唱吗!
【春否入仕,陛下很器重她。她很忙,和我每次约酒总是上来就喝得酩汀大醉,有一次尤甚,她刚刚处死了翟星。她的压力太大了。】
这下林因的表情也很诡异了,葛睐今走后,林因翻着当年的诏令,然后晃着易减知的肩膀大叫一声,说按时间算,葛睐今真的就是在沈春否审问并处死翟星的那段时间之后九个月出生的。
当时她只觉得这两个女人真是闲过头了,但随着事情被一件件验证……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对她们说的万习焉和易殊观私相授受将信将疑了。
——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往这边跑,又什么时候回去呢?”
疑似翟星的人如是说。
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
疑似翟星的人更加吃惊:“你不想回去???”
他绕着易减知转圈圈,“你怎么可能不回去……你、你……”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崩溃,从崩溃到破罐破摔。
“那你和我去……去辋川?”
易减知点点头。
“……好。”他的表情更加奇妙了,“辋川是个很好的地方。”
他们再次启程。
路上,那个人只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吗?‘去’这个字,除了前往,还有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