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五个排排坐在二楼走廊的一个景观处,杨筝和宋空很是惊喜,众目睽睽,易减知用那本《辋川集》蒙住脸,说:“不是我做的。”
“知道知道,我们的小萨满。”
大概是炖煮了很久,冬夜来这么一碗浓稠的腊八粥真是说不出的——
“美啊!”杨筝忍不住叹道。
崔三一边舀着,对着月光,突然哭了。
易减知还蒙着脸,说:“不至于不至于。”
崔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说的话囫囵不清,崔四便替她说:
“因为小姐这次出来,很多人才得以和自己的亲友一起吃腊八粥呢。”
被打掉的窝点,被揭穿的骗局,被抓获的山匪……
“是啊,我们的小萨满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不是说明她更容易招灾惹祸吗?
那边希同也很惊喜地接了两碗腊八粥,给时雪迟敲门:“减知特意为你做了腊八粥,这你总得尝尝吧?”
“不是我做的!”
而且她本来只想煮一小锅,是那个阿姨数人数准备的七碗!
希同从善如流:“这可是减知的心意啊!快点快点,开门啊。”
开门后,希同端着碗进去,然后空手出来,到易减知面前搓搓手:“那个,他想和你说说话。”
易减知本来想我才不去。
但又想,这腊八粥到底牵扯到沈春否,便去了。
时雪迟正坐在窗前,窗外便是庭院,远方仍然是秦岭,天际月光依旧。
房间内很安静,没有点灯,没有一点生气,一派钴蓝色的寂静。
他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座空山,正在经历一场从未经历过的雨。
两人在房间内沉默了很久,时雪迟转过头来。
在这数九隆冬,他的眼睛是晚来的秋。
易减知和他对视了一会,移开眼睛——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
“减知,你有什么愿望么?”
他这般说。一个乏味的开局。
“我希望你不要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
“违心。”她其实想说的是恶心。
“这大概大多数人都能做到。”
“很可惜你不是大多数人。”
“我是你的少数人?”
“目前为止,你是唯一的那个人。”易减知又觉得不对,下午坐船的时候她还遇见了一个。
时雪迟却笑了:“虽然突然很不想,但我答应你了。”
见易减知没有反应,他挑眉:“你不信?”
易减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