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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房 微笑下的污秽（第1页）

蓝瑟的手还僵在半空，落下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那半张泛黄的照片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脏兮兮的小脸，绝望的泪眼，嗡动的嘴唇——回家。

十年前。炼狱般的火光，呛人的硝烟，断壁残垣。缩在倾颓墙角瑟瑟发抖的小身影，枪口的冰冷触感抵上汗湿的额角，孩子破碎的、被哭泣切割得断断续续的哀求：“……想……回家……”

他扣下了扳机。

他确定他扣下了扳机。

那声枪响至今还在他某些睡不着的夜里反复炸开。

可现在……

怀里的身体温热，甚至过于温热了，还在不依不饶地发抖，聒噪的心跳声擂鼓一样撞击着他的胸腔，与记忆里那片死寂形成尖锐的反差。谢渊的头发蹭着他的下颌，有点软，带着某种清冽的、与他此刻夸张表演极不相符的干净气息。

“呜……它走了吗？蓝瑟？它走了吗？”谢渊的声音闷在他颈窝里，含混不清，带着哭腔，演技浮夸得令人发指。

蓝瑟的指尖抽搐了一下。杀意如退潮般骤散，留下冰冷的空洞和更深的、盘旋而起的疑云。他猛地抬眼，看向那再次逼近的歪脖护士。

怪物似乎被这不合常理的“温馨互动”干扰了仇恨判定，动作迟滞了一瞬，锈蚀的手术剪悬在半空，发出“咔哒、咔哒”的摩擦声。

【温馨值+5！当前副本‘绝望病栋’温馨指数：5100！演员蓝瑟、谢渊表现优异！请继续保持！】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去他妈的温馨。

蓝瑟眼神一厉，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向护士，而是猛地抓住谢渊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发力一扯！

“滚开！”

他力道极大，毫不留情。谢渊猝不及防，被他硬生生从怀里撕开，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后面一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女生。他脸上那夸张的惊恐还没来得及收起，混合着一丝真正的错愕，看起来滑稽又扭曲。

几乎在同时，蓝瑟侧身、矮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护士横扫过来的手术剪。剪刀带着腥风擦过他额前的发丝。

他脚步一错，不退反进，瞬间切入护士中门大开的怀抱，肘部凝聚起短促刚猛的力道，狠狠击打在护士持剪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护士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手术剪脱手飞出，当啷一声砸在远处地上。

蓝瑟动作毫不停滞，另一只手五指如钩，精准扼住护士耷拉的脑袋，借着冲势狠狠往下一掼！

“嘭！”

怪物的脸被重重砸向冰冷污浊的地面，整个身体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干净利落，甚至带着点暴戾的美感。

走廊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远处似乎被这边动静吸引而来的、更多拖沓而密集的脚步声。

【暴力警告！检测到演员蓝瑟使用非温馨手段解决剧情NPC！温馨值-5！当前温馨指数：0100！请演员注意综艺效果！】

蓝瑟喘了口气，站直身体，无视了脑中的警告。他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然后，他才缓缓转向谢渊。

谢渊已经站稳了，脸上那副浮夸的惊恐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残余的苍白和一种极深的、难以捉摸的审视。他轻轻整理着自己被扯皱的风衣领口，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尖叫着扑进别人怀里的根本不是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一个冰冷探究，杀意被疑虑取代，却更加危险。

一个深不见底，带着玩味和一丝极淡的、被冒犯的不悦。

“蓝先生，”谢渊先开了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感，甚至更添了几分疏离的嘲讽，“好身手。不过，下次英雄救美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我的手腕好像扭到了。”他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腕。

蓝瑟盯着他，试图从那双眼底找出任何一丝一毫与照片上男孩重合的痕迹。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美？”蓝瑟的声音比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道更冷，“你？”

谢渊挑眉，刚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