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内瞥了他们一眼,门外约莫站着有五个男人。
他们进屋后,我注意到最后面那个男人长得格外俊美。
那个男人和之前那些分别矮矮胖胖的男人都不一样,他的长相有一股阴柔的俊美感。
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一股忧郁憔悴的气质,看起来和大文郡这粗糙破落的气质完全不同。
想必他就是沈公子沈河周了。
果然,水不平进门后就开始笑着对我解释说为何他意外发现沈河周一行人居然回来了,就急匆匆地带过来了。
我注意到,其中另外那个身形相对高大的男人,就是之前在院子里训斥小荣的那个男人。
大家都坐下后,水不平开始为我们互相介绍。
一个最矮的男人叫赵启,他就是香兰给我介绍的是大文郡最古老的那一拨住户,后面他的家族经过几代努力成为了大文郡的贵族。
那个训斥哑奴小荣的男人叫初杰,他就是香兰说的父亲是大文郡当地赫赫有名的一个豪横大商人,通过买下大量地皮也成为了大文郡的贵族圈中的一个小头头。
长相气质忧郁的是沈河周,沈公子的确像一个翩翩佳公子。
还有一个瘦瘦的男人叫田一括,也是大文郡的一个贵族,因为香兰之前没给我提及他,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多。
几人坐下一顿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之后,我便开始打探大文郡的情况。
“各位,我是痛击乐铠族之后路过咱们大文郡想进来歇歇脚,谁料到见到大文郡流民遍地,百姓生活十分痛苦,便想要进郡内一探究竟。在各位看起来,究竟是是何原因导致大文郡百姓状况如此破败呢?”
赵启看了看剩下几个人,互相眼神交换了一下,然后率先开口说:“皇贵妃,莫怪臣说话直接,那些流民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懒汉。我们大文郡环山绕水,土地最为肥沃,但是那些流民宁愿在郡守府邸门口等着饿死也不去后山自己开垦新地,确实难办啊。”
赵启说完还装模做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表示自己的束手无力的遗憾。
“哦,那他们到底为何不去积极开垦后山良田呢?还有,他们原本的土地去哪儿了呢?”
水不平接话说:“皇贵妃,您有所不知,这大文郡的百姓们流行一种游戏,我们称之为摇摇乐。”
“什么游戏?”我一瞬间没明白水不平的意思。
水不平见我面露不解,笑了笑对我说:“简单说就是摇摇乐游戏。将自己的房产押上和大文郡的一些大商人进行豪赌,赢了的话就可以获得两倍甚至三倍的资产,输了的话就变成流民。”
“赌什么?玩骰子吗?”我继续问道。
水不平摇摇头,“我们这边不流行玩骰子,我们玩的是赌一切。”
大概是见我的表情更疑惑了,水不平继续说:“我们可以在春天赌秋天的收成,白天赌晚上路过自己家门口的行人数量,赌今年有没有候鸟迁徙而来,什么鸟会来,什么鸟不回来。。。等等一切事物,都可以作为我们这边百姓玩的简易赌博游戏。”
“筹码就是房子和田地吗?”我问道。
水不平点点头,“农民哪有钱参赌博呢?只有房子和田地可以作为筹码了。”
我还是不明白,“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赌博呢?”
“为了让自己逃离这里。”沈河周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最初这个摇摇乐游戏只是在大文郡的贵族圈里玩的比较多,因为圈子不大且大家都不缺一两座宅子,也无所谓。但是后面百姓也开始玩了之后,就出现了几户人家从原本的贫农因为一场赌博就变成了拥有宅子几座的有钱人。但是那些人变成有钱人之后,别人会更加频繁的和他们赌博,要不然就骚扰他们,试图抢走他们的田产,毕竟那些田产也是别人祖辈传下来的祖产,不会轻易让别人夺走。接下来情况就变得很复杂了。”
田一括用自己的公鸭嗓子也插话说:“的确,后面百姓们的纷争变得越发激烈了起来,大家日日夜夜为了抢夺地皮和守住地皮争斗,没办法,有一波大文郡的人就想要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他们就开始变卖自己的地皮和房子。”
“田产和房子最后都进入了你们的口袋了是吗?”我冷笑着问在座的几个人。
大家都不在吭声,一时间屋内变得静悄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