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笑道:“怎么好劳烦公公。”
那内侍忙道:“长公主要折杀咱家了,太后娘娘是惦念着长公主和武穆侯夫人,嘱咐咱家一定要亲眼见过了才能安心,”说着让身边的宫人将东西一件件奉上,“太后娘娘吩咐了,过几日就是长公主寿辰,长公主身子不好不能入宫,宴席却也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才好。”说着侧头看到屋子里的影子戏又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长公主寿辰,太后吩咐内务府置办几件像样的东西送来。”
老夫人忙恭谨地道:“让太后娘娘惦记了。”
内侍将东西奉上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薛老夫人命人送上银子,那内侍推脱几次只得收下,这才带着宫人出了府。
内侍走了,老夫人和薛明睿、容华去内室里说话。
老夫人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看看薛明睿和容华,“上次容华在宫中出事,太后娘娘看在眼里,紧接着你又休养在家,这样一退再退似是有了效用。”
皇上就是要薛家知道,荣华富贵都是天子一句话,从前薛家的富贵是先皇给的,如今却要依附当今皇上,薛老夫人这个长公主都已经没有了用处,遑论薛家。
老夫人道:“我们家已经成了这样,我毕竟是皇上的姐姐,要跟皇上求些富贵才是。”
之前都是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姿态,没有真正用过皇亲的特权,现在用了特权也就是要依附皇上。
只是要怎么求富贵……最快的方法就是联姻。
薛明睿看着容华。
容华点点头,目光迎上薛老夫人,“我还是想去问问亦双的意思,”毕竟是婚姻大事,若是亦双不愿意,也不应该强迫。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当年在她的婚事上,她还不是用尽法子才嫁进薛家,“虽然之前我试探过亦双的意思,可是眼见就要定下来的事……”总要说得清楚些。
老夫人叹口气,“去吧,也该明着问一问。”
薛明睿和容华在老夫人房里用了晚饭才要回去,老夫人吩咐李妈妈将皮影抬去容华房里,“明睿喜欢,我留着也是丢在库里见不得天日,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容华笑着道:“老夫人还是留着吧,等过年过节还可以请影子匠人来演影儿戏,虽然京都不兴影儿戏了,好匠人还是能请到的。”
老夫人失笑道:“请匠人有什么趣儿的,从前都是皇上和我演给父皇看,摆弄影人宫中没有谁比我更厉害的了,好多段子还是皇上写了我来演的。”
怪不得老夫人会选在今天拿皮影出来,来薛家的内侍会将皮影戏说给皇上听。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房里,容华吩咐锦秀几个将皮影戏放好。
梳洗干净躺在床上,容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在想亦双的婚事?”薛明睿放下书,低头看容华。
容华微微颌首,怎么能不想呢,亦双的亲事她也有份促成。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亮,“我是长房长子,你是我的妻子,有些重担就要落在你肩上,”说着去理顺容华的长发,“若是母亲能出来说话,你就可以跟在后面,可是现在家里只能依靠你。”
婚姻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越是勋贵越有其他思量,若不是薛家要在皇上面前示弱,她一个小小的庶女也不可能成为武穆侯夫人。风风雨雨她也经历不少,这次更加谨慎,是因为她真的将亦双当作亲妹妹来看待。
薛明睿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京城的俊才虽多,为了家族利益可选的范围也很小,”勋贵和宗室都各自有各自的思量,能够真正谈到姻亲也不那么容易,“比起嫁去姑苏,亦双更愿意留在京里。”
她知道,否则她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
薛明睿眉宇一扬,借着灯光容华看清楚他的侧脸,看似冷肃无情,嘴角却有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明明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决策,又何必苦恼,你已经是我见到过最胆大的女子。”
容华忍不住叹口气,眼睛愈发亮起来,“侯爷想说再胆大的女子也会为情所困,”说着笑出声,“侯爷不知晓,女子嫁人是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所以我才会这样谨慎。”从娘家出来去夫家,就算再柔弱从此之后也要依靠自己。
薛明睿吹了灯,躺下来伸手将容华抱紧,“诚然,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
容华微微一怔,正在想,薛明睿已经吻在她的额头上,“我说你是最有眼光的。”
容华不由地笑起来,“薛明睿,你这是在夸你自己……”
……
第二天容华去和薛夫人商量请保山的事。
就算一切水到渠成,男女两方的保山还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