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夺走了傅行川手里手机,然后立刻扔向后面紧跟着来的七喜。
傅行川顿时傻眼,回过神来就要抢回来的时候,梁仲曦已经甩开了傅行川捏着陈彦琛脖子的手,一手捂住陈彦琛的眼睛,一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轻声说:“小琛别怕,别怕没事,没事了。”
紧随其后的七喜一脚踹飞了正怒着一肚子火要上前干架的傅行川,傅行川哪里能防住这个一身腱子肉常年练泰拳的汽水哥,刚爬起来,就被汽水哥直接单膝跪在他背上实力压制。
汽水哥:“行了,这人交给我就是,你管你的小教授。”
陈彦琛在梁仲曦怀里死死抓住他外套的领子,好像松手了自己就会被人生擒活捉折磨至死一样。
梁仲曦看着他这样,心疼得就像心口那只死疯兔拿着餐刀精神分裂且优雅地割着自己心头肉。
他温暖的手掌覆在他后脑勺不停地安抚着陈彦琛,陈彦琛眼里的泪水终于能够落下,浸湿了梁仲曦外套衣襟。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梁仲曦声音都是哽咽的却要比平常镇定,“没事了,我到了,没人伤害你了,乖,没事,不怕。”
“对不起对不起”陈彦琛死死地攥着他衣领,深灰色的大衣外套被他攥出了褶子,一米八的人,瘦弱的不像样子,在一米八五的梁仲曦怀里真的就像一枝快要凋零的玫瑰。
梁仲曦从他口袋里拿出房卡,一下子就刷开了房门。他搂着陈彦琛往里走,关上门后直接反锁拉上链条扣好。
可是在看到房间里情形的瞬间,梁仲曦还是有些震惊。
桌子上,地上,甚至床上,都是一张张写满数字方程式的草稿纸。开门进来的时候带进了一阵过堂风,吹起了纸张,再缓缓落下。
尘埃落定,满树枝桠。枯寂得恐怖。
陈彦琛无论如何不愿意从梁仲曦怀里离开,在他胸前不停地啜泣颤抖,呼吸都调不过来,梁仲曦背挨着门,任由他依赖在自己怀里,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扫着他后背让他舒服些。
等陈彦琛稍
,把黑伞快步出来迎接。
梁仲曦搂着陈彦琛肩膀下了车,从康哥手里接过黑伞,伞下的陈彦琛就像民国时候那些体弱多病的少爷,大烟抽多了,力气丢了,魂魄飞了,缩在管家的臂弯里,得搀扶着才能走,行尸走肉。
进屋之后梁仲曦挽起袖子就要给他拿衣服,一句≈ot;先去洗个澡≈ot;都没说出口,陈彦琛慢慢吞吞地脱了鞋,自己扶着墙就往浴室走去了。
等梁仲曦拿好衣服去到浴室的时候,陈彦琛已经脱得只剩一丝不剩地坐在浴缸温水里,拿着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肤。
梁仲曦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看着陈彦琛的动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等他看了好一阵子,脑海里才忽然一震,皱了皱眉。
陈彦琛这擦身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太过执拗和反常了。就好像他不是在平常洗澡擦身,而是像掉进泥坑的小孩子怕被人打骂,而胆战心惊地想要拼命擦点身上一层见不得光的泥巴。
看到陈彦琛甚至都把自己皮肤擦得通红快要破皮了,梁仲曦脑子里轰的蹦出了个极可怕的念头,他盯着陈彦琛左胸上的纹身:“陈彦琛?”
陈彦琛没有理他,确切来说他从酒店出来就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