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惯常的温润(或嘲讽)面具出现了裂痕。
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什么情绪。
最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波涛暗涌。
就在这尴尬到几乎要凝结的气氛中,易清雪率先开口了。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刻意装出的若无其事:
“醒了?你睡觉怎么还扯人衣服?”
他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衣襟,语气带着点抱怨。
仿佛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季知舟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着易清雪那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表情,心中瞬间明了。
不管易清雪是真忘了,还是和自己一样,选择了用遗忘来掩盖这失控的一夜。
他都必须接下去。
于是,季知舟也从善如流地揉了揉额角。
语气带着宿醉的疲惫和一点恰到好处的嫌弃:
“谁扯你衣服?你自己睡相不好滚过来的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易清雪的脖子,又迅速移开,状似随意地补充。
“你脖子怎么了?撞墙上了?”
易清雪心里暗骂一声“你当谁瞎吗?那痕迹分明是……”。
但面上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啊……可能吧,喝大了,不小心创的。”
算了,忘了最好。
彼此心照不宣地揭过这一页,是最明智的选择。
季知舟也仿佛松了口气,接话道:
“下次再也不陪你喝了,头疼得要死。”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碰到那个细小的伤口,嘶了一声,语气更加嫌弃。
“还不小心把嘴咬破了……真是……”
易清雪凑近了些,假装仔细看了看他嘴角的伤,心里却是一颤。
那伤口……确实是他咬的,而且下口很重。
比对沈栖梧亲吻时那种带着怜惜和珍视的轻吮完全不同。
昨晚更像是……一种发泄和争夺。
“活该。”
易清雪移开目光,低声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说季知舟,还是在说自己。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纠缠于脖子和嘴角的伤痕。
仿佛那真的只是醉酒后不小心造成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