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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
往日里虽不喧闹,却也总有着翻阅书卷、低声交流的生机。
如今,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文渊依旧坐在柜台后。
鼻梁上的水晶镜片后的双眼却失去了焦距,手中的书卷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铁山靠在巨大的书架上,抱着臂,低着头。
那粗犷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悲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凌波……最是反常。
他不再风流倜傥地倚着门框说笑,而是将自己关在顶楼的静室里。
几天几夜未曾露面,送去的饭食原封不动。
阁内的工作几乎完全停滞,积压的书籍无人整理。
前来借阅的弟子们也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文渊师兄。”
一个年轻的内门弟子小心翼翼地递过玉简。
“我想借阅这本《基础符箓详解》。”
文渊恍若未闻,直到弟子又唤了一声。
他才猛地回神,接过玉简,动作迟缓地登记,眼神却依旧空洞。
那弟子忍不住低声道:
“师兄……节哀。”
“沈师弟他……虽然……”
“但他之前在的时候,帮我找资料总是很耐心,笑起来也很好看。”
“真是可惜了……”
文渊的手一顿,没有抬头。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另一边,两个弟子在书架间低声交谈,语气却带着愤懑:
“哼!可惜什么?”
“要不是他沈栖梧是内应,我王师兄怎么会死在融灵大阵里?”
“就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心思歹毒!死了干净!
“宗门就不该只是不提他,该公示他的罪行!”
“嘘……小声点,没看藏经阁几位师兄都……”
这样的话,这几天藏经阁里断断续续总能听到。
有惋惜怀念的,也有痛恨斥责的。
沈栖梧这个名字,在死后反而引发了更多的、复杂的议论。
偶尔有相熟的弟子见凌波多日不见,会问起:
“铁山师兄,凌波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