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墨符苑内却亮着灯。
季知舟拎着一坛陈年灵酿,推开了易清雪的房门。
屋内,易清雪正对着一幅复杂的阵图发呆。
眼神空洞,桌上散落着不少空了的酒壶。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君子也会主动来找我喝酒?”
易清雪头也不抬,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
但那份尖锐底下,是掩不住的疲惫。
季知舟没理会他的刺话,将酒坛放在桌上。
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看你一个人喝闷酒可怜,过来监督一下。”
“免得你醉死在这里没人收尸。”
他自顾自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易清雪面前。
易清雪嗤笑一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灼热。
“少假惺惺的。”
“老子用你可怜?”
季知舟也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
“谁可怜你了?”
“我是怕你喝多了又去骚扰低阶弟子,败坏我们符修的名声。”
“放屁!老子指导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易清雪嘴上不服,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灌下。
他没有提沈栖梧,季知舟也没有问。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酒是因谁而喝。
沈栖梧被关在戒律司,生死未卜,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这种无声的煎熬,易清雪只是在用放纵和暴躁来硬扛。
酒过三巡,易清雪的眼神开始迷离。
他酒量本就不算顶好,加上心情郁结,很快便有了醉意。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季知舟面前。
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酒气喷到他脸上:
“季知舟……你说……你小子……怎么长得……跟老子这么像?”
“嗯?天天对着你……就跟照镜子似的……”
“真他妈……看你就烦!”
季知舟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无奈地想推开他:
“□□,喝多了就滚去睡觉。”
“睡什么睡!”
易清雪不依不饶,反而把整个人都挂在了季知舟身上。
拿起自己的酒杯硬塞到季知舟手里,又抢过季知舟的杯子。
“来!喝……喝交杯酒!”
“老子今天……就要跟你这伪君子……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