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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红裙子我就只想起这些,仅是一点的记忆就搞得我头昏脑胀,算了,当个鬼开心最重要,我索性就缩进墙里睡个昏天昏地。
可是有了回忆,也有后遗症。
我发现自己最近总是不开心,睡醒后也是闷闷不乐的。
小鬼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告诉我,这是抑郁的前兆。
我不知道,也很奇怪,鬼也会抑郁吗?
我看着屋里的闹钟指到七,在心里默数,差不多到十的时候,小女孩推门而入。
她今天带了束向日葵。
我猜对了,可是我却没以前那样高兴,心里堵着什么,压抑得透不过气。
我觉得我需要找个人谈谈,排解一下心里的郁闷,哪怕是一个小女孩。
于是我探出头试着喊了她一声,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小孩。”
她肩膀明显一颤,然后哆嗦起来。
“小孩,陪姐姐说说话吧,姐姐好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
我话还没说完,见她撞开病房门飞了出去。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一点都不尊老,本来我孤零零就已经很可怜了,小孩还怕我,根本一点都不像之前的那个病人好交往。
在无限郁闷中,我不禁感叹,鬼生真的太难了,和人类交朋友也很困难,开解自己更是难上加难。
那天以后小女孩也不来了,我又变成一个鬼,也提不起兴趣去参加鬼之间的聚会。
我想,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鬼吧。
晚上我睡的正熟,模糊中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我露出半个头悄悄观察来人。
前两天被我吓跑的小女孩从门缝中露出一张小心翼翼的脸,门缓缓被推开,她左手拿着十字架,右手拿着一把快要凋谢的雏菊,迟疑着迈进屋子,腿在空抖几下缓缓落下,另外一条腿像被粘在地上,挣扎着抬起。
一副勉为其难,又不得不进的样子。
她尽管害怕,还是走了进来,从门口到病床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小脑袋四处张望,就像敌军进村害怕病房有埋伏一样。
埋伏没有,鬼倒有一个。
小女孩很可爱,我想笑又生怕再吓跑她,于是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毕竟,碰到一个能看见我的人类是件很难的事。
我趁小女孩放花的时间,悄悄地挪到门上,半只身体在门内,剩下半只悬在空中,像镶在上面的立体人行浮雕。
我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到时候,她转过看见我,我守着门,她跑不掉,就只能老老实实跟我唠嗑了。
嘿嘿,我果然是只聪明鬼。
可今天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就走,她站在床边低着头,肩膀在抖,小幅度的抖动慢慢变得越来越显眼,还伴随着笑声呜咽。
小孩,是不是在哭啊。
还不得我猜测她到底怎么了,那些声音藏不住,像涨潮的海水一阵阵涌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有些不忍心,出声安慰,“小孩,别哭了。”
她没有跑,应该哭的太大声是没听见我说话。
我挪动身体,从门上飘到她旁边,离她只有半米远。
“小孩,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