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死!”阿诺德容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他成功了,现场两个女人,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汪湛恩没吭声,面前的阿诺,明显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他嘴唇嚅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短暂的寂静之后,卡特娅夫人率先有了动作。她用手轻轻地捂着嘴,发出一串克制的笑声。
“阿诺,”卡特娅夫人仿佛听到了好玩的笑话,过了一会,她的笑声才停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诺德容明立马怯弱下来,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妈……我……”
她摇摇头,语气里充满无奈:“哎呀,看看你,都已经成年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那样任性胡说?成年人可是要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的。”
她上前一步,巧妙地用身体隔开了阿诺与汪湛恩:“你面前的汪小姐,年纪也和你相仿,她是个冷静的孩子,也喜欢成熟的事物。”
“最近的这些命案,看来是让你压力太大了,”卡特娅伸出手,拍拍阿诺的手臂以示安慰,“你需要好好休息,亲爱的,而不是在这里说些吓唬人的话。”
阿诺有些懊悔地垂下眼皮,站在原地。
“你的药呢?”
“我……我吃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堪,倔强地说道,“我很好,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说完这句,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阿诺德容便紧紧抿住嘴唇,不再吭声。
“你需要休息。”卡特娅夫人没有继续追问,然后转向汪湛恩,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汪小姐,万分抱歉,”卡特娅说,
“阿诺他……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又是个敏感的性子,他父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太渴望被认可,如果他的行为让你不舒服,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或者告诉我。不要有顾虑。”
汪湛恩摇了摇头,看着卡特娅和阿诺俩相似脸庞,“没关系。”
她简短地回答,心里却飞速盘算着。卡特娅的出现太及时了,自己本来能从阿诺口中了解更多信息。
“妈……”阿诺微弱地抗议,似乎不满母亲将自己“有病”的情况透露给汪湛恩。
“亲爱的,”卡特娅夫人打断他,“你先回房间去看看妹妹,她一个人待着会害怕。我和汪小姐聊几句。”
母亲在赶他走。
阿诺抬头,视线在母亲和汪湛恩之间痛苦地转着。那种被忽视的忮忌感再次燃烧。
他想留下。
卡特娅再次说:“回房间去。”没有商讨的余地。
最终,他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那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瓣被牙齿咬破,松开时,被蹂躏过的地方绽开一抹艳红。他用舌尖轻轻舔开,挣扎地转过身,消失在拐角。
现在,只剩下汪湛恩和卡特娅夫人。
“这孩子,心思太重。总困在过去,”卡特娅夫人看着阿诺德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是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慈爱母亲。她向前走了半步,与汪湛恩并肩,目光投向走廊窗外的夜色,“最近……唉,接二连三的事情,别说他,就连我都觉得喘不过气。”
“他很在意您。”汪湛恩平静地说,进行试探,“他似乎不希望您和我走得太近。”
卡特娅夫人微微一怔,露出熟悉的微笑,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直视汪湛恩:
“是啊……没有孩子不在意母亲。他既依赖我,又想挣脱我。尤其是……在他父亲离开之后。”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伤感。
“阿诺的父亲……”汪湛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