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
“他长得只比我高一些,有人说我再过两三年就可以超过他了诶”,这么说我离变成大人真是越来越近了
艾瑞尔嘴角上扬,如此轻蔑的口吻是大人特有的语言艺术,她学会了,正当她洋洋得意的下一秒被突如其来的筷子声打断了幻想
“纪小霁!”
艾瑞尔见父亲手里的筷子不见了,很认真的看着她,有些严肃,黑色的眸子很深邃望不见底,她觉得父亲生气了,她坐端正求救地望向帕德发现同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不认同,艾瑞尔四处张望氛围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四双眸子紧盯着自己,她紧张地攥住裙子。
这时父亲再开口,伴随他沉沉压下在心里的重量
“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好也不要觉得别人有多差”
这个道理深奥的好似要经过漫长很长的人生岁月的总结,艾瑞尔嘴里反复重复父亲说过的话,很难懂。
“尊重别人,平等地平常地,是你最大的礼貌”
他再次开口,“每个人都在非常努力的生活”
“把别人的缺点当笑话来讲,你的话语和行为会让你变得丑陋,让人讨厌”
艾瑞尔懵懂的点头,伯纳德严肃的态度莫名的让她觉得羞愧,她瞪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淡淡的失去了些光泽,两颊的雀斑在发烫,低头用筷子尖挑着碗里的米缓慢的塞进嘴里,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嘴里,很苦涩,虽然很难,她试图去理解去揣测平常语句中夹杂的奥义,平淡而冗长,长长的岁月平铺在六岁的她的面前,她是愣住的,过后,安静的氛围中几道赤裸裸的看她的眼神使她很愤怒。
艾瑞尔双眉皱成一团,下唇颤抖发出来细微抖动的声响
她没有错,不是她的错
凭什么他要骂我!
她不接受一个突然出现说是自己爸爸的人的批评。
她放下碗,甚至没有吃饭,摔了筷子就匆匆跑到房间里把脸捂进被子里哭了起来。
伯纳德和纪和面面相觑,他甚至有些气恼地望向艾瑞尔消失的地方,无措和不安让作为父亲的他觉得艾瑞尔过于没礼貌,无法以一个小孩子的角度给予她最温柔的关怀和教育最后外在的表现只能是以愤怒的形式。
他将起身的动作被纪和按住,双眼盯着艾瑞尔剩了半碗饭的碗和凌乱交叠的两根筷子,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调整呼吸
“伯纳德,你对她太严厉了,她还是小孩子”
“七岁已经不小了!”
纪和伤心地转过头,痛心道:“可她在我们身边还不到一个月啊”
“你也不想在艾瑞尔心里留下这样的父亲的印象吧”
随着她的话语,伯纳德陷入沉默,他再次看向转角口比方才还要迷茫,同时眉间皱得更深,无奈而迷茫,他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
“艾瑞尔和你是一个脾性的!”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在我这,她是六岁”,帕德缓缓从桌上起身,走进卧室,循着被被子掩盖了一半的声音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感应到帕德在附近所以红着眼抽泣道。
“这里就是你家,你的新家,纪小霁”,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对艾瑞尔重复一样的话
“可是我不喜欢他”
帕德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他瞥向倚在门口抱紧手臂的伯纳德,他像是才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我想回拉吉丘山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不是我爸爸”,艾瑞尔躲在被子里被环抱的感觉让她安心。稍后她有些害怕地低声询问,哀求似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艾瑞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父亲母亲更爱你”
“他只是用错了方法,但是他说的很对,不要选择逃避自己的错误艾瑞尔,愤怒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何况你的愤怒更多源自你不懂,所以这次我不再帮你了,你要靠自己去了解”
帕德话语刚结束,艾瑞尔的哭的声音更大,过后的几分钟里她知道帕德和祖母都和以前不同了,没人会来安慰她了,她已经知道没有用了,她厌恶地认为是这个家改变了原有的一切。
她听着屋外传来若有似无的谈话,红着脸抽抽搭搭地拿袖子按住鼻子跑出去,气愤之下潜意识她告诉自己不要待在这里,出家门的那刻,徘徊在银山小镇的路上,山脉起伏在朝天的远端由深色过度到浅色,艾瑞尔的心情在清凉的山风中缓慢得到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