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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又一重（第4页）

九百死死咬着牙，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依旧无人安眠。桃千型将最后1点功绩点投入净化。

【罪业净化完成盗窃罪已消除】

【失序值-2%（当前12%）】

【备注：纯净的灵魂更易感知“秩序”，亦更易吸引“黑暗”】

盗窃罪的增益【盗窃成功率100%】随之消失，桃千型感到一种莫名的轻盈感，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但对环境的感知似乎也更加敏锐了，代价则是失去了那意外好用的手部灵巧。

第二天，放风时间。

天井里的气氛比以往更加压抑和疏离，0473同伙的惨死和昨天的工坊暴乱，让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桃千型能感觉到，那些来自“笑脸”的审视目光并未消失，反而更加隐蔽和耐心，如同等待猎物放松警惕的毒蛇。

她深吸一口气，对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独自一人，看似随意地向着西北角那片废弃的水泥墩子走去。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每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刃上，袖子里，她紧紧握着那个微型的信号接收器。

西北角相对偏僻，人很少。

她走到最大的那个水泥墩后面，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屏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喧哗。

没有人来。

难道真是戏弄？还是被发现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从墩子的另一侧传来。

“别回头。慢慢蹲下，假装系鞋带。”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桃千型心中一惊，依言照做。她根本没有鞋带，只能徒劳地摆弄着囚鞋的边缘。

“你是‘0928’？昨天杀了‘笑脸’的人？”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

“……是。”桃千型低声道。

“很好，证明你不是废物。”女人的语气听不出褒贬，“听着，时间不多‘农场’的收割季快到了，‘笑脸’只是外围的鬣狗，真正的‘农夫’要下场了。”

农夫？桃千型想起0991日志里的“农场”和“牲畜”。

“什么是收割？”

“带走‘种子’，成熟的，或者有潜力的。剩下的……要么变成‘肥料’，要么沦为‘鬣狗’的口粮。”女人的声音冰冷，“你，和我，都是他们的目标。”

“你想怎么做？”

“合作，逃离这里，我知道一条可能的路，但需要人手，需要‘干净’且有能力的人。”女人顿了顿，“你昨天表现出了价值，你的同伴呢？那个力量很大的男人，那个漂亮得过分的，还有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子？”

她对他们了如指掌！

“我需要考虑。”桃千型没有立刻答应。

“可以，但你没多少时间了。”女人似乎并不意外，“下次放风，同样时间地点，给我答案。带上你信任的人，记住，犹豫就是死亡。”

话音落下，那边再无声息。

桃千型又等了几分钟，才缓缓站起身，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轻轻震动了一下接收器，发出短促的安全信号。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女人的话信息量巨大，印证了0991的日志，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危机感——“收割季”、“农夫”，合作看似是出路，但对方的目的真的只是逃离吗？她对他们如此了解，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回到小队中，她快速低声分享了刚才的对话。

“农夫……”安昨眼神凝重，“看来‘收藏家’0717可能还不是最高层的存在。这座监狱的复杂和黑暗远超想象。”

“合作太冒险了！”九百立刻反对，“我们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