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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孙淼听完王婷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张宏辉的声音，温和而礼貌：“王小姐，这份资料我帮你整理好了。”孙淼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孙淼喉咙发紧，她慢慢蜷起手指，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孙淼关掉聊天窗口，电脑屏幕映出孙淼苍白的脸色。这一个月里，张宏辉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帮王婷挡酒，替王婷应付父母，甚至陪王婷去医院看中医。王婷每次提起张宏辉时，语气里都带着几分感激，而这份感激像细小的针，一下一下扎进孙淼的心里。孙淼知道自己不该嫉妒。张宏辉确实帮了王婷，而孙淼自己呢？除了让王婷陷入更深的困境，自己还能给王婷什么？孙淼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王婷父亲在电话里说的话：“女孩子总要有个稳定归宿。”如果王婷选择张宏辉，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让孙淼几乎窒息。

不一会儿王婷接到孙淼的电话，王婷站在自家阳台上，夜风吹得王婷指尖发凉。电话那头，孙淼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你最近和张宏辉走得很近？”

王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孙淼在不安。“他只是帮忙应付我爸妈。”王婷放柔了声音，“福宝，你别多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孙淼突然笑了，笑声干涩：“婷姐，其实……如果你选他，是不是会轻松很多？”

王婷的心脏猛地一缩：“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孙淼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张宏辉不一样。他能让你父母接受你，能让你不用再躲躲藏藏……”

王婷死死攥着手机，胸口发闷：“孙淼，你听着，我从来没想过要选别人。”

孙淼没再说话，但王婷能听见孙淼压抑的呼吸声，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王婷突然意识到，孙淼在动摇，甚至……在试着放手。这个认知让王婷指尖发颤。王婷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必须立刻见到孙淼。

“爸，妈，我要回A市。”第二天早餐时，王婷直接开口。

王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回去干什么？继续和那个孙淼纠缠？”

“她是我爱人。”王婷直视父亲的眼睛，“我不会丢下她。”

王母放下筷子，声音发颤：“婷婷，你是不是疯了？张宏辉那么好的人，家境、工作、人品，哪点比不上孙淼？你非要……”

“妈。”王婷打断她，“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别逼我选。”

餐桌上一片死寂。

王父最终摔门而去，而王母红着眼眶，低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王婷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宏辉是当天下午来的。他站在王家门口，手里拎着一盒茶叶，笑容温和：“叔叔阿姨，我来拜访一下。”

王母勉强挤出一丝笑，请他进门。

趁着父母去泡茶的间隙，王婷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张宏辉看了王婷一眼，声音很轻：“听说你想回A市？”

王婷一怔，没想到他会知道。

“正好，我明天要去A市谈个项目。”张宏辉笑了笑，语气轻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顺路’带你回去，这样你父母也不会太担心。”

王婷盯着张宏辉，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心帮忙，还是另有所图。

张宏辉似乎看出王婷的疑虑，微微叹了口气：“别这么警惕，我只是觉得……相爱的人不该被拆散。”

他的眼神太过坦然，王婷最终点了点头。

飞机降落在A市时，已是深夜。王婷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张宏辉跟在王婷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王婷感到压迫，又确保王婷不会独自一人。“有人来接你吗？”张宏辉问。

王婷摇头：“我打车回去。”

张宏辉沉吟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工作地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王婷接过名片，低声道谢。

张宏辉笑了笑，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出租车队列。

王婷望着张宏辉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异样，这个人，到底图什么？但现在，王婷没心思深想。她只想立刻见到孙淼。

公寓的灯亮着。王婷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孙淼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未写完的代码。茶几上堆着泡面桶和空啤酒罐，角落里扔着几件没洗的衣服。王婷眼眶一热。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指尖轻轻拂过孙淼的脸颊。

孙淼猛地惊醒，瞳孔骤缩，像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婷姐？”

王婷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嗯，我回来了。”

孙淼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猛地坐起身，一把将王婷搂进怀里。孙淼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怕王婷再次消失。“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孙淼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王婷捧起孙淼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孙淼，你听好了，我选你，从来都不是因为没得选，而是因为我只想要你。”

孙淼的睫毛颤了颤，眼泪无声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