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说:“我没有理由向你解释这件事。”
春恬独自在人群中心咆哮,远处有一队人踩雪疾行而来,为首的人应该是掌门,不知是谁叫来的。
花翎继续说:“如果你有我陷害她的证据,那就请拿出来。你有,我便认。”
春恬怒及,抬手便要挥剑,她的速度瞬息之间,贺千言来不及阻止,竟打算用身体代替花翎抗下这一剑。春恬剑的威力,她是知道的,一旦春恬祭出剑,剑身是必定沾血的,然而,她还是想站在大师姐前面,替她抵挡这一击。
“千言,让开!”
“住手!”掌门一道劲风打向春恬,春恬胸口发麻,直接喷出一口血,她擦掉嘴边的痕迹,看着眼前的花家母女,以及身后的贺千言与贺万语。
“好一对走狗。”
春恬在雪山多年,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春恬想着,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要为文雪仪伸冤。
“教长!”率先冲过去的是程喜月,她扶住快要倒下来的春恬,“教长,你感觉怎么样?”
春恬再次涌出一口血,她咳嗽几声,没有理会程喜月的话,她眼中恨意滔天,掌门道:“春恬目无法律,以下犯上。按规处罚三大鞭,送去明月涯思过!”
“是!”两位高大弟子领命后将春恬架起。春恬从他们手中挣脱,忽然脱力般向前倾去。
两名弟子及时扶住她,春恬看向掌门恨恨道:“终有一日,你们会遭报应的。”
春恬一走,掌门强忍心中的不悦,指挥道:“散了吧。”
出了这件事,弟子切磋也是兴致寥寥,没多时,众人纷纷散去。
春恬挨了三大鞭,浑身血淋淋地被送去明月涯思过,连身衣裳都来不及换。不知是掌门授意还是弟子们擅作主张,由刑房去往明月涯的路并不需要经过弟子舍区,两名弟子还是大摇大摆拉着春恬从弟子舍区穿行而过。
翌日夜晚,程喜月打开窗,不远处的高耸山峰上有个独自打坐的身影,皎洁温暖的月光围在春恬身旁。程喜月手中抓着药物,明月涯有人看守,不允许无关弟子靠近,她犹豫半天还是关了窗。
淮晓听见窗户的开关声,换了个姿势继续入眠。小铃铛轻声道:“淮晓。”
黑夜中,淮晓睁开眼睛。
“怎么了?”
“她伤的很重。”
淮晓叹了口气。小铃铛神志恢复清醒后,与她说了一些事情。淮晓这才得知小铃铛有过两位主人,一位是花翎,一位是在花翎之前的文雪仪。
春恬便是文雪仪的好友。
淮晓来到明月涯,涯底有一个守卫弟子,已经靠在石门上睡着了。淮晓随心一瞥,又是她,不知这次是双胞胎的哪一个。
悄然越过石门后,没多时便爬上了涯顶。春恬面向悬崖打坐,从淮晓来时的方向恰好能看见她脊背上鲜血淋漓的三道辫痕。
“疼吗?”
春恬回头,唇色煞白:“习惯了。给我送药的吗,谢谢。”
淮晓都来了,其余两个人连影子都没见。春恬想道,下去之后,雪山的律法一句也不对程喜月与许妆讲了。自己随口一说的,这俩还当真遵守戒律。
淮晓将药瓶放在春恬身边,春恬接过药瓶,将药粉倒在手心,以极为别扭的姿势给自己背上的鞭痕上药。
随后她不动了,看向淮晓。
“好徒儿,帮为师上个药。”
小铃铛道:“雪山中教长与□□的关系算不得师徒。”
淮晓没有出声,她接过药瓶,绕到春恬身后。三道鞭子甩的颇为有力,春恬的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春恬的胸口处发出沉闷的声音:“雪山以前不姓花,姓文。”
她说的是雪山掌权者的姓氏。
顿了顿,她莞尔一笑:“为师给你讲个故事。”
淮晓手下的力道重上一分。
春恬龇牙咧嘴道:“文家鼎盛时,文雪仪是雪山的大师姐,天资聪颖,所有人都以为这代年轻弟子中,首位飞升的人便是她。但她死了,死在那里。”
春恬遥遥一指,那是西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