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枝粗壮枝桠各绑着一个,他们一动不动,连挣扎也不曾有过,想来已经快到了生命尽头。风一吹,身体随风晃动,树木也跟着吱呀响。
在狗头教,没人会受此刑罚,除了外来人,那些被当作胜利品瓜分的邬城人。
别人远去后,淮晓走上前,鲜血淋漓的一幕令她永生难忘。他们的脸自上而下平平整整的被削下来,头发粘连着血肉,鲜血顺着下巴缓缓滴入泥土。
战败方连活着都是奢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从淮晓胸膛升起直入大脑,李礼残忍至极,可怖至极。
李礼来时,已是夜晚。淮晓正呆呆坐在小院的门槛上望着前方,李礼顺着视线看过去,残月正好在那颗森森树木后,树木两边的枝干天平般地挂着晃荡荡的两人,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死了,活像两人在招手。
雪白色的月光洒落在淮晓脸上,大黄嘤嘤叫了两声,用头拱了拱淮晓的腿,爪子欲抬不抬,似乎知道此刻不是个玩耍的好时机。
果然,淮晓冷冷道:“滚。”
“李贵很喜欢你,你这样说她,她会伤心。”
“与我何干?因为一件事牵连其他无辜的人,你们不是更胜一筹吗?”
李礼沉默半响,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回去。以后不准踏出此门一步。”
淮晓盯着李礼半响,没有动静。李礼耳边的小白花原本是萎靡地垂着,忽而悄悄地四肢张开,呈现出一副咆哮的姿态。这代表李礼的耐心逐渐告竭。
进了房间,淮晓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李贵正摇着尾巴要进去,猝不及防脑袋撞了一个大包,李礼站在门边,抬手结印,木门被整整齐齐削成了数段木板。
李贵不知所措的来回转圈。
淮晓渐渐平复了情绪,随后心中便是一顿后悔。她怎么能对着李礼的狗发脾气,还对李礼摔了门,她是活腻了吗。说好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呢,怎么一时就被情绪占了上风。
入冬的夜晚冷风呼啸,淮晓自己动手粗略将木板合在一起,虚虚靠在门框上,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淮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极其顺口将李礼痛骂一顿,把门砍了,她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李礼还是能干出点人事的。淮晓被寒气只冻了一晚,李礼带着门过来了。
弟子们在安装门的时候,李礼动作轻柔拆除了淮晓的绷带,她打开一盒药膏,指尖带着冰凉抚过伤口,药草的芬芳窜入淮晓的鼻腔。
李礼今天来的稍晚些,外面天已经擦黑了,李贵也照常跟来,它甩着大尾巴,打到桌子腿的声音砰砰响。
不知道是被李贵传染的,还是小铃铛天生好动。李礼与众弟子还在,小铃铛滚着身体悄悄移动,好在动作够轻,李礼专心致志替淮晓上药,没有注意它的举动。但小铃铛被狗看到了。
淮晓瞬间明白小铃铛要做什么,看来她帮不上什么忙,小铃铛要找下家了。虽然早知道有此一别,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她们毕竟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啊!她很讨小铃铛的厌吗?淮晓脑中涌现几次她用小铃铛跟狗玩,小铃铛沾了一身泥,而后生气地滚来滚去的场景。好吧,她确实有点讨厌。
李贵一张嘴叼住了正缓慢移动的铃铛,淮晓非常满意李贵的做法,小铃铛想不打招呼一声不吭就想要走?门都没有,淮晓心中直乐,李礼她打不过,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铃铛还掌控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