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先去看看……”
眼下,身侧就这么几个护卫,他能派什么人。而且,就这几个护卫的身手,这地方若真是有诈,那也是白白送死。
冯十一:“不用了,我自己去。”
郁明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自己去的,而这信上的地点,也不在庆州境内,而是距离庆州几百里之外。
既然要去,那也该离开庆州了。
和老赵简单交代几句,夫妇俩便登上了马车。去的路上,见她出神,郁明问她:“娘子这是怎么了?”
冯十一回眸:“信上的那处地方,离青衣阁并不远。”
离开青衣阁时,冯十一本立誓再也不踏足这破地方。可不过一年多,她便破了自己的誓。
她立的誓多了,破的也不少。而这一回,不同的事,她去,是为了管旁人的闲事。
她本该高高挂起,万事不理的,可这回,她却好似无法就这么撒手不理。
郑九娘,是死在她面前的。
同样被蒙骗了这么多年,郑九娘却豁出了一切。而不久前还立在她面前的,郑九娘的下属,也死了!她再万事不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冯十一本觉着,自己这回,应该是难得良心发现吧,却没察觉,其实,她早变了。
自与他成婚后,她管的闲事其实不少。她那万事不管的闲散处世态度,也早变了。本冷硬的心,更早已软化了。
在路上行进了两日,终于到了信中所言的地点附近。
冯十一本意是想让他呆着,自己穿个夜行衣去探探情况先。可郁明,哪会让她独自去。
自出生起便坦荡的郁少将军,生平头一回穿上了夜行衣,同他娘子如同鬼魅一般,在黑夜中穿行。
冯十一的所有身法,都是为了在黑夜中隐匿行踪所练。见他跟在她身后,一步不落,有样学样。冯十一调侃他:“看不出来啊,郁少将军。还有深夜当贼的潜质。”
被她调侃,郁明坦然回道:“便是当贼,也是当个采花贼。只探娘子闺阁的采花贼。”
想起他这些时日的不要脸行径,冯十一斥他:“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时日越久,冯十一越能察觉到他温润表皮下藏着的恶劣性子。
而这,才应该是他本来的模样。
虽恶劣,但也比原来千篇一律的温润模样生动。
斜他一眼后,冯十一继续穿行在林间。郁明则紧紧贴着她,守着她的后方。
不久后,夫妇俩便到了信上的地点。
一处破败的民居罢了,如此深夜,甚至没有一抹光亮。
冯十一:“别动……有人。”
寂静的深夜里,万物俱寂,哪怕是极细微的动静,也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郁明便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紧接着是轻缓的脚步声。破败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在漆黑的夜里,视力极佳的两人同时锁定了从门后走出的身影。那是个佝偻的老人,满头白发,看上去毫无威胁。
可郁明的眼神却瞬间凝住:“脚步这么轻……装得也太
不像了。”
他话音刚落,身侧便传来冯十一的嗤笑:“可不是嘛,装都装不像,还非要装。”
话刚说完,冯十一便猛地俯冲而下。郁明见状心头一紧,下意识跟着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