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郁明吗?”
郁明?是谁?
岑成内心疑惑但面前神色不变,抿紧唇一言不发。坐在他面前的人看他那样也不着急,而是继续问道。
“那阿怀呢?”
笔挺挺被捆本面无表情的岑成听到这短短的一句问话时眼皮不由一颤。岑成什么都未说,可一直死死盯着他的人却什么懂了。
只听一声轻笑。
“原来阿怀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女子的声音温和,面容更是平淡,和早间下死手掐他时判若两人,如今再从她口中听到了少将军的小名,岑成震惊之余不由疑惑。
“你到底是谁?”
“这一路镇北侯府那么多人,偏偏选了你暗中带着镇北侯府世子独行。想来你对镇北侯府的忠诚度和身手都不差。可这样的你,偏偏对一个小镇教书先生毕恭毕敬。我本以为他也是镇北侯府的旧人,可他父母双亡,背上有那么大的伤口,梦中口口声声还唤着阿兄和父亲,还有一个在苏州能调动大批高手的亲舅舅。我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一人。
十年前,萧关一役,雪封千里,靖北大元帅和靖北将军以及三万靖北军皆亡与阵前。偌大的战场只活一下了一支残兵还有重伤的靖北元帅次子,当镇北侯到达北境接管靖北军时,靖北元帅的次子就不知所踪了。靖北元帅府没了,但姻亲江南陈家还在。靖北元帅夫人正出自江南陈家,而她的亲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江南节度使。在江南,在苏州,只有堂堂节度使才能无声无息调动那么多人吧。
所以,他其实就是当年那个失踪的靖北元帅次子是吗?”
坐在椅子上的人看似喃喃自语,但每一字都敲在了岑成心上。他不再淡定,蠕动着身子就往床沿靠近。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镇北侯府一事与他无关。你敢动他,老子跟你拼命。”
看着床榻上的人赤着眼,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的冯十一淡淡一笑。
果真……
还真被她猜中了……
她的好夫君果真就是当年那个不知所踪的靖北元帅之子。
淡淡的笑意下,冯十一内心五味杂陈,她不知是该怒该气还是该心疼他。
他梦中的那一声声阿兄和父亲喊的太过悲痛了,还有老赵的话,他舅舅那一身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个屈居人下的普通人。
冯十一原本是因为全然信任他,所以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并未多想,但这不代表她真的傻。事情现了端倪,许多事种种再一串联,她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便猜出了大概,又折回来,她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罢了。
床榻上的人目呲欲裂,冯十一却淡然。
“放心,我不会杀他。反而,我会杀了那些想对他动手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和我说说他,说说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
时寅拖着肩膀上的伤再回到了民居时,发现屋子里有动静,时寅刚冷着脸掏出刀无声靠近门边时,房门突然打开。站在房门后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看着那张面孔,时寅收起刀。
“老大,你怎么来了?”
冯十一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时寅看了屋内一眼,把冯十一拉到了院子里的角落里。站定后,时寅压低了音量,凑到了冯十一耳侧。
“我刚去见九娘了,昨夜随阁主去的那一行人伤亡惨重,那个宅子里压根没有那孩子,只有早就等着埋伏的一行人,连阁主都负伤了。所以昨夜我回去交差时,阁里压根没有起疑。只是让我养好伤势再待时机。可是,方才九娘又传话让我过去,她说,这单子,单主撤了。”
冯十一拧眉:“撤单了?”
在青云阁做杀手做了这么多年,冯十一也遇到过撤单的情况。撤单,先交的一半定金是不退的。其他单子也就罢了,可这单子光定金数目就很庞大了!
时寅:“嗯,九娘说的。九娘还说接下来阁里得低调一段时日,让我们都先蛰伏,不要露面。”
冯十一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