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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热肠（第2页）

姜璃的心口那缕温热，再次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比之前在坊市感受到金属碎片时还要微弱，但感觉类似！

又是这种感觉？

她走上前，捡起一块石头。入手微凉，质地似乎并无特殊，但那云絮状的纹路细看之下，竟隐隐与那黑色龟甲上的某些符号有几分神似？而且，这石头似乎能极微弱地安抚她体内因为动用灵力而略微躁动的血脉。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将几块石头收入袖中。此时，涂山璎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是让本王感动啊。”他鼓了鼓掌，语气夸张，“想不到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还能见到如此‘古道热肠’。不过……救几个凡人，于你修行有何益处？徒耗灵力罢了。”

姜璃淡淡看了他一眼：“修行若只论益处，与那些只知厮杀的妖兽何异？心之所安，便是益处。”

涂山璎闻言，桃花眼中的戏谑稍稍收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笑道：“好一个‘心之所安’。罢了，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刚才收起来的那几块破石头又是什么？莫非是什么本王没看出来的宝贝？”

他的目光果然锐利，什么都瞒不过他。

姜璃面不改色：“只是觉得纹路奇特，顺手捡来看看而已。”她自然不会透露血脉感应的秘密。

“哦？”涂山璎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道，“这赤土原虽然荒凉，但据说上古时期也是战场的一角，偶尔也能捡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不定……你真捡到宝了呢？”

他话中有话，似乎意有所指。

两人继续前行，气氛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涂山璎看姜璃的眼神，少了几分纯粹的探究和玩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

又行了半日，天色渐晚。赤土原的夜晚格外寒冷，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红沙。

两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巨大红色岩山，山脚下有一个浅浅的洞穴，勉强可容身。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洞穴歇息时，涂山璎忽然脸色一凝，猛地将姜璃拉向身后，目光锐利地看向洞穴深处，冷声道：“里面的朋友，鬼鬼祟祟的，可以出来了吧？”

姜璃心中一凛，她方才竟未察觉到洞内有人！神识扫去，这才发现洞穴深处，竟然蜷缩着一个气息极其微弱、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身影！

那身影听到声音，似乎受了惊吓，猛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虚弱的闷哼。

涂山璎指尖已然凝聚起一点危险的粉芒。

姜璃却按下了他的手（触手冰凉而柔韧），低声道：“等等，他好像受了重伤，没有威胁。”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洞口微弱的天光，看清了那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皮袄、浑身布满干涸血迹和尘土的老者，头发胡须纠结在一起，看不清面容。他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胸口微弱起伏，气若游丝。他的身边，放着一把断裂的猎叉和一个空荡荡的水囊。

看起来，像是一个在赤土原狩猎讨生活，却不幸遭遇意外，濒临死亡的凡人老猎人。

涂山璎皱了皱眉，显然觉得多管闲事毫无意义。

姜璃沉默了一下，却蹲下身，从储物袋中取出清水和疗伤的药散。她先小心地撬开老者的嘴，滴入少许清水，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势，将药散敷在他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老者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浑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姜璃，嘴唇嗫嚅着，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谢……谢……妖……妖……”

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姜璃的动作微微一顿。妖？他想说什么？妖兽？还是……？

她继续处理伤口，心中却留了意。

涂山璎靠在洞口，抱着手臂，看着姜璃忙碌的背影，桃花眼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深，洞外狂风呼啸。洞内，一灯如豆（姜璃取出的一颗月光石），映照着三人诡异而沉默的影子。

一场看似简单的“古道热肠”，却仿佛无形中将他们引向了一条更加扑朔迷离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