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沁咬牙切齿,左看右看想找件趁手的武器,还没等她抄起东西,跑了八圈的细高跟终于不堪重负——鞋跟“咔”地断了。
陶沁猝不及防的重重摔在地上,腰侧磕了下桌角,痛的她“哎呦”一声。
这一摔,头发上插着的墨镜也掉了只腿戳在脸上,脖子上精心叠搭的项链歪七八钮挂着,包包里的东西更是撒落一地。
整个人狼狈至极。
喻乐知搁着大半个客厅,捂着嘴,惊讶道:“沁陶你没事吧?”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陶沁简直要气死了,顾不上形象,指着远处的喻乐知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我真是后悔把你生下来!这些年教你的礼义廉耻都白教了,孝字怎么写都忘干净了!你居然拿外婆跟一个外人比,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喻乐知冷笑:“生而不养,你也不配做母亲。”
“我什么时候没养你啊?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陶沁下意识反驳。
“养?高一那年你把我赶出家门,有没有想过在冰冷的冬天里我该怎么办?当你每次只拉走喻心妍,将我丢给奶奶时,你的养在哪?”
这两年里,喻乐知和陶沁已经将这些事儿翻来覆去的吵了很多次。
多到如今,她已经能够用平静得接近淡漠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如果不是迟叙,那天我就死了。你们呢?几个月都未曾找过我,不管我的死活。在我这里迟叙就是比你们这些血亲更重要的存在。”
喻乐知的嗓音掷地有声:“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一点无需你来评判,你也没这个资格。”
陶沁无法理解,“一个外人比你亲妈亲爸都重要?我看你是疯了。”
“你才疯了!”喻乐知的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得让陶沁罕见怔住。
“外婆的死,我有错,那喻心妍就没错吗?”
。。。。。。。。
喻乐知回国上学那年,外婆忽然病重,在四九城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那年也是她第一次回到父母身边。
外婆年纪大,病不好治,越治越痛苦。外婆曾多次想偷偷拔掉氧气管,万幸都被家里人及时发现劝阻了。
自那开始,外婆身边便离不开人看管。偏巧那段时间赶上家里生意不景气,几近破产的边缘。
喻乐知不止一次撞见过,陶沁红肿着眼睛跪在地上,消瘦的肩膀忍不住颤抖,一遍遍哀求外婆再坚持坚持,会治好的。
于是喻乐知便成了陪护最多的人。
又是一次熬夜看管,外婆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喊着安安,说嘴里苦,想吃老爷爷家的桂花糕。
隔天考完试,在了解到喻心妍在时,喻乐知特意给妹妹发了消息,让多待会儿,等她到。
等喻心妍答应后,喻乐知才敢让师傅左拐去店里买桂花糕。
只是她没想到,喻心妍会早走十几分钟,没想到答应不拔管的外婆,会再次自己拔掉氧气管。
喻心妍被扇了一巴掌,委屈巴巴解释说:“我不知道姐姐会那么久没来,而且外婆说了不会再拔,我就相信了。”
陶沁没再多说什么,只将外婆的死怪在喻乐知身上,“你买什么桂花糕,外婆能吃吗就买?你跟在外婆身边几年,那么了解外婆,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外婆的话真几分假几分呢?!”
“妹妹当真就算了,你怎么能当真呢?”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害死外婆,好待在爸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