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实验楼,周宁带着?几?个痕检科的人已经把大?厅重点?检查了一遍,周宁告诉曲青川:“在?窗台边,的确发现了谢天元的脚印,但没?有指纹,那两滴奶茶和案发现场的奶茶成分是?一致的。”
虽然检测出脚印,但并不能证实谢天元投毒的事实,不过这是?逻辑链当?中重要?的一环,不然逻辑链无法闭环。
下午,一行人在?现场做了复查,到了晚上七点?,天渐渐黑了下来,曲青川从局里抽调出十几?人的队伍,以学校为中心向外辐射式检查,主?要?检查屋内灯光。
八点?多,在?一栋距离学校三公里不到的小?区里,警员从窗外发现一处房内的灯光和别处不同,是?蜡烛才?能发出的昏黄灯光。
李疏梅跟着?费江河他们紧急赶到了小?区楼下,七八个人快速冲入了目标地,一间普通的五楼居民房。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李疏梅被?亮光刺了眼,客厅的地面上铺满了普通红蜡烛,蜡烛中心,围着?七支较长较粗的红蜡烛,七支长蜡烛摆着的形状正好是北斗七星,这就是?七星灯阵。
而同时令李疏梅震惊的是?,整个房子里的墙壁上贴满了黄色纸条,纸条长约21厘米,宽约7厘米,一张挨着?一张,密密麻麻,几?乎覆盖全部墙壁,她仔细一看,黄色纸条上还写着金色的小字,全是?“天官赐福”,“吉庆有余”。
所有人围上了七星灯阵,李疏梅才?发现七星灯阵外面的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头发很长,十分瘦弱,被?蜡烛照映,脸上红彤彤的。脖子、锁骨都露在外面,瘦得骨头突出,皮肤却很洁净,也被烛光印红了。那人的模样早刻在?李疏梅脑里,就是?郑奕。
他手里拿着?竹签,像是?随时给蜡烛挑芯,以使炷火更旺,他的身旁乱七八糟摆着?许多未用的蜡烛。他趴在?地面上,因众人突然冲进来,眼球布满恐惧,嘴巴里发出“呃呃”的响声。
他身着?大?号白T恤,两条细长腿裸露在?外,手腕和脚踝被?四条细长铁链锁着?,但铁链尽头并没?有连接任何物体,纯粹是?一组摆设。
这幅模样很奇怪,但也叫人同情。两名警员快速上去制服了郑奕,戴上了手铐。
费江河扒开了外围的蜡烛,伸手将七星灯蜡烛的其中一支拿了起来,李疏梅愕然发现,地面上还放着?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是?孟申韬。
原来每一支蜡烛下都?压着?一张照片,他们是?六名?死者的照片,第七张是?谢天元本人。
这就是?谢天元为他父亲布下的七星招魂灯阵。
晚上十点?多,郑奕被?带到了审讯室,曲队亲自?把谢天元正式抓捕回了市局。
郑奕是?重要?的人证,曲队安排先对他进行审讯,这次由祁紫山主?审,李疏梅主?动担起笔录的工作。
郑奕的皮肤是?冷白的,带着?一股病态,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整个人是?自?卑的,他四肢的链子被?取下后,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黝黑锁痕,与白色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坐在?审讯椅里的他,身体细瘦得微微摇摆,像是?随时要?摔倒那般。
在?进审讯室前,医务人员对他进行过基础疾病的检查,血压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因为长期“囚禁”而导致身体虚弱,并不影响审讯。
祁紫山问话的语气很平和:“郑奕,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三年来你是?怎么度过的。”
郑奕没?有回答,始终保持沉默。
费江河平时脾气爆炸,但这次却满脸同情,只是?低声说:“郑奕,你被?囚禁了三年,你现在?得救了,你没?话想和我们说吗?”
“天元哥呢?他在?哪?”郑奕忽然开口了,他微微抬头,眼神非常柔软,看人时也带着?一种哀求。
他在?已经得救的情况下叫谢天元天元哥,这说明他可能已经“诚服”于谢天元,并且成为了谢天元的“帮凶”。
“从什么开始,你开始帮助谢天元?”祁紫山继续问道。
“天元哥呢?我要?见他……见他。”郑奕表现出一种烦躁,摇动小?手手臂,虽然手上的链子被?取下,他仍然做出一种摇晃链子的动作。
“你冷静下,”祁紫山严肃道,“谢天元是?通过什么手段屈服的你,你受的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我是?天元哥的人,我的肉。体是?他的,精神也是?他的,你们凭什么说我受了委屈。”郑奕精神状态明显出现了些许问题。
祁紫山微微蹙眉,反问:“肉。体,精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他的爱人!”郑奕强调,“我只属于他。”
祁紫山转头看向曲青川,“曲队,我们是?不是?请医生再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