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祖德摇头笑了笑,走进卧室将一副“深藏功与名”的围棋捧了出来,他似乎比较珍惜,动?作优雅,将棋盘摆好,棋奁放好,李疏梅也不闲着,把黑棋棋奁挪到了自己怀边,因为?祁紫山说黑子先行。
夏祖德淡淡一笑:“来吧。”
李疏梅皱了皱眉,“老夏,我什么?都不会,你不教教我基本规则。”
“我还以为?你在学?校里学?过一些?,那你还迫不及待把棋子拿去。”夏祖德显得又无奈又好气,但?马上就捻起一颗棋子放到棋盘的交叉线上,很细心地讲解起来,把围棋里的“气”、“眼?”都说得很通透,也许是李疏梅太想进步了,比学?数理化还要快,她竟全听懂了。
学会了基本规则,两人正式开一局,李疏梅谨记一条,堵住他的“气”。她下得很谨慎,不过很快,两颗子就被老夏吃了,她急着说:“不对不对怎么就被吃了。”
“你再看看,我的白?子把你的这两颗围了起来。”夏祖德好脾气地把吃掉的棋子放回去?演示。
李疏梅皱起眉,摇头道:“完全没看到。”
“你再仔细看看,你现?在有机会吃我一颗棋子。”
“啊,是吗。”李疏梅两眼?紧紧盯着棋盘,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她马上把一颗黑子执下,顺利将对手的一颗白?子包围起来,她拿起老夏的这颗棋子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你看,”老夏又讲解起来,“刚才我拿起你两颗子,你拿掉我一颗子,这就是最简单的‘打二还一’。”
李疏梅刚刚的喜悦瞬间凉了一半,老夏这根本就是在教学?啊,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走,所以竟然当成了一个范例。
“不行不行。”李疏梅耍赖说,“老夏,咱们真正来一盘吧,我虽然刚学?棋,但?是我就想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天赋。”
“哈哈,好,那重新来。”
再来一局,李疏梅才知道自己说了大话,她的子被吃得她都心疼了。又重开了第三局,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一会,李新凤走了过来,纳闷说:“你们爷俩怎么?下起棋了?”
李疏梅正输在气头上,告状说:“爸根本就不让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他下棋了。”
李新凤狠狠捏了一把夏祖德的臂膀,“我说你和孩子较什么?真,还把自己当棋圣了。”
夏祖德摸了摸“受伤”的臂膀,苦笑道:“我……我的错我的错。”
棋下到这儿,也到了晚上十点多?了,李新凤不让再下,催促两人睡觉,突然她发?现?什么?,扒了李疏梅的外套,“你是不是还没洗,今天去?哪了,衣服怪难闻。”
今天能去?哪,又去?了案发?现?场,不小?心糊了一些?污秽物,李疏梅当然是不敢说。
李新凤脱了她外套去?洗,夏祖德收棋子时,李疏梅给他帮起忙,夏祖德缓缓说:“爸爸今天没有故意输,是想告诉你,落子无悔。再说,棋手下的不是棋,而是他的人生。你能看多?远,才能走多?远。我给你摆一个棋。”
他快速摆了一个棋局,白?子靠边,黑子包围着白?子,他说:“现?在白?子比较危险,你想想怎么?解救白?子,留给你一个任务,以后?有时间慢慢想。”
李疏梅默默记下棋局,问道:“老夏,你了解郑奕吧,他很会下围棋。”
“我看过你们的报告,你能想到围棋我很欣慰,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你可以去?了解了解他。”他拾棋子时望着李疏梅,眉眼?温和,低语叮嘱,“但?不要陷入围棋,你才刚学?棋,怎么?可能下得过别人,学?会用?下棋的思路去?揣摩他。”
当夏祖德把围棋抱回卧室的时候,李疏梅也陷入了沉思,直到李新凤捏了捏她的脸蛋,“还不洗去?。”
李疏梅嘿嘿一笑,连忙赶去?淋浴室,只听李新凤在客厅喊:“老夏,以后?大晚上再使幺蛾子,看不紧你的皮!”
虽然夏祖德那个棋局她没想出什么?,但?他的话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夏祖德说“了解”郑奕,“用?下棋的思路去?揣摩他”,什么?是下棋的思路,棋士下的每一步棋是对未来的布局,走一步看十步,所以了解郑奕或许应该去?了解他的过去?。
第二天早会上,她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曲队,昨天紫山和我提起一个思路。”
大家都期待地看向她,祁紫山也默默看向李疏梅,他似乎也很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李疏梅说:“紫山说,郑奕像一个执棋者,他正在下一盘棋。我越想越觉得是,如果?这件案子就是他下的棋,那么?他可能很早就布下了棋局。”
马光平讶然:“很早布下棋局?你是说他早就预谋了这起案子。”
不但?马光平,曲青川和费江河也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眼?神。
“对,”有了老夏的鼓励,李疏梅肯定地说,“我们可能都是他预设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