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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转头一看,有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当前一人正是郑侠,后面跟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穿一袭锦布棉袍,脸上隐隐带着笑意,仿佛天然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介夫兄!”云济眼睛一亮,“你也来看灯会吗?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窗杨昭。”郑侠给几人相互介绍一番,解释道,“我二人正在等元泽,本来已经约好,灯会之后去姜宅园子小酌两杯,谁知出了这一桩怪事。”

“杨先生,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云济连忙拱手为礼。

这句“久仰”并非恭维。王安石不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更是一代儒门宗师。他对很多后进儒生都有半师之谊,郑侠和杨昭便是其中佼佼者。早在王安石还没有被宣麻拜相前,郑、杨二人就被称为“王门双壁”。但等王安石做了宰相之后,“王门双壁”的名头,反倒没人再提起——因为这两个得意门生,一个和他政见截然相反,公然反对新法,被贬去安上门做了个监门小吏;另一个脾气更怪,只因中了二甲进士而未中头甲,竟毅然放弃功名,到处求仙问道,对王安石的举荐坚辞不受。

郑侠哈哈笑道:“杨九郎可跟郑某不同,他和相公向来情孚意合,马上要被招为东床快婿啦!”

“介夫莫要胡说!”杨昭急道,“小……小弟一心追寻仙道,怎敢攀龙附凤?也不知哪里起的传闻,若是坏了王家小妹的名声,那罪过可大了。”

郑侠见他说得郑重,也不敢再开玩笑。云济却对这两人肃然起敬,他们身为同窗,政见相反,却不影响私交,实是难得之极。

几人寒暄了几句,一名锦衣玉带的官员匆匆赶了过来,正是郑侠口中要等的“元泽”。几人相互见了礼,聊了两三句,郑侠约云济一起吃酒,云济一口答应下来。

“三杯倒!惜雪都被带走了,你怎么没心没肺,还跟人去吃酒!”往常只要说到“吃酒”两个字,狄依依早就兴奋得两眼冒光了,但这会儿挂念着胡家的事,恨不得拉着云济便走。

“元泽姓王名雱,乃王相公之子,官任太子中允,先前他就陪着官家在城楼上。胡家的事情,咱们当前都是一头雾水,还得跟他打听消息呢。至于胡小娘,左军巡使是我的义父,不会让人为难她的。”有他这般细心解释,狄依依才放下心来。

到了姜宅园子,几人挑了窗边的雅间落座。王雱换上便服,要了两壶热酒、几碟小菜。刚饮一杯,云济就将话头转到了宣德门前发生的事上。

王雱“哈哈”一笑,将城楼上看到的事描述了一遍。他虽是宰相之子,却没有其父亲的稳重,性格十分张扬。他将天子的愠怒、开封府孙永的惶恐,都讲得绘声绘色,众人宛如亲见一般。

狄依依是将门之女,丝毫不避男女之嫌,和几人同坐一桌,公然独占一只酒壶自顾自饮。等听到王雱说到郭闻志,这才突然转过头来。

“郭闻志?”云济也甚是震惊,“元泽兄,你说那颗人头是郭闻志的?”

“怎么,云教授也知道此人?说来那胡安国还真是好胆量,跟这女婿反目成仇不说,还割下他的头来,在宣德门前玩了一出‘抢彩球’。把悔婚闹得这么大的,王某还是第一次见。”

云济摇头道:“不对,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胡家和郭闻志的矛盾,郭闻志牵扯的,还有延丰仓的账目!”

“延丰仓?怎又涉及延丰仓了?”

见众人好奇,云济将郭闻志携账本告状的事情说了一遍。按照郭闻志所说,他父亲郭护被判贪污钱粮,其实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实则是常平司、延丰仓官吏沆瀣一气,将延丰仓当作自己的钱袋子,在延丰仓籴粜间大做假账,违规放贷卖粮。

“还有此事?”王雱很是震惊,“怎么样,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云济摇了摇头:“没有。郭闻志那册账本上所记,确实有违规之处。但那几次放贷,在延丰仓衙署的账本里也有记录,贷出的钱粮都及时收了回来,且收回的利息比放出时定的要高,这样算下来并无大的不妥。”

“你是说,这郭闻志大张旗鼓报案,却是个假爆竹。只是声响大,其实并未炸出甚东西来?”

“我亲自查过,延丰仓的账小毛病随处可见,大问题却一个没有。那些小毛病也是所有仓储惯见的,根本不值得深究。郭闻志对于账务显然一窍不通,找到自己父亲藏着的账本,就以为拿捏到了延丰仓的把柄。”云济摇头道,“账虽然清楚了,但郭闻志拿着账本告状的事情,已经给他招惹了无数仇敌。他的头虽然在胡家的灯山里,未必就跟胡家有关系。究竟是谁放进去的?为何要闹到宣德门前?这些事情要想——查清楚,绝不是件简单的事,开封府这次可揽了个大麻烦。”

郑侠嗤之以鼻:“就开封府那帮草包,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们当夜壶!”话出口后,才想起左军巡使王旭和云济渊源甚深,但他依旧毫不避讳,续道,“遥想当年,包孝肃权知开封府的时候,政事民治何等清明?胆敢犯案的,上至公侯显贵,下至伏莽狂徒,哪个能逃过严惩?孝肃公断案如神,民间甚至传他能驱神役鬼,贯通阴阳两界,作奸犯科者无所遁形,为非作歹者无处藏身。他治下的开封府才是一片朗朗青天,恶徒销声,盗匪匿迹,几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介夫兄也信孝肃公有贯通阴阳的神通?”云济搭了一句。

郑侠摇了摇头:“不论如何,包孝肃当大尹时无案不破,诸贼胆寒,远非今日开封府碌碌之辈可比。当今之世,要说这破案的本事,我只服知白你—人,甚至可与孝肃公一争长短。”

“哪里话,介夫兄太抬举我啦!”云济面露惶恐之色,急忙谦虚一句。

此时王雱举杯示意,云济已经喝过两杯,酒已到量,不由神色尴尬。

正不知如何推辞,狄依依突然凑了过来,劈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在王雱略带诧异的目光下,狄依依冷冷地道:“他酒量太差,若是再喝,转头就会睡倒过去,还怎么查案?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王雱“哈哈”大笑:“狄九娘果然是女中豪杰,王某今日能认识你们这一对璧人,真是一大快事。”

狄依依急忙解释道:“谁跟他是一对?我替他挡酒,是不想看他喝醉了,还得费心照料!”

“费心照料?”王雱双眼若有深意地在两人脸上扫过,直看得狄依依脸颊发烫。又羞又恼之间,她提壶斟满酒,端起酒杯道:“兵法有云:‘先举杯为强,后举杯遭殃。’王中允,我来敬你一杯!”

“这是哪家兵法?”王雱正自诧异,狄依依已经先干为敬,他就跟着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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