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年笑着把奏折往裴度手里怼:“朝廷大事重要,眼睛不要乱看。”
裴度接过奏折,语气平静且笃定:“你是故意的。”
“嗯?什么?”沈溪年侧耳做不解状,“我故意怎么啦?我愿赌服输陪咱们家首辅大人看奏折呀~”
沈啾啾做的事和沈溪年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那是沈啾啾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做的,小鸟能有什么色心思?
裴度接受的教育和在某些床第之事上的内敛,让他很难将某些事诉之于口,只能心中默念心经压下浮动的心绪,将注意力放在奏折上。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书房里,在桌案上堆着的奏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京城不像江南,此时已经有了入冬的冷意,两人刚从外间走进来,双手都多少带着些许的凉意。
裴度身穿深紫色常服,面前被沈溪年摊开的折子好巧不巧正是需要核对的户部账目。
沈溪年伸出手,一点点帮着裴度把袖口挽到小臂,手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裴度线条利落的腕骨,打着圈勾一下。
裴度紧握手中毛笔,眉峰一点点蹙起,鬓边的碎发被沈溪年的呼吸轻轻撩拨晃动。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继续在奏折上批注。
见裴度还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沈溪年的胜负心更强了些。
他俯身往旁边凑了凑,胳膊肘搭在座椅扶手上,半边身体往前倾,原本放在桌上的那只手顺着裴度的小臂往下滑,过程中还不忘最后轻挠了几下裴度的腕骨。
那触感实在是又轻又痒,比起昨晚上尖利鸟喙的折磨更要撩拨心弦。
裴度的笔锋猛的一顿,在纸上着重点出一个醒目极了的墨点。
他终于抬眼,看向身侧的沈溪年,声音带着点晨起还没能褪去的微哑:“别闹。”
沈溪年歪头:“我这不是在和你一起看奏折吗?”
裴度手中的笔杆微转下压,抵在了沈溪年作乱的手指上。
沈溪年的手指打蛇上棍,勾着裴度的笔杆轻轻晃了晃,面上还是一副认真努力的样子:“嗯,我看看啊,这户部尚书有点意思啊,账目做的还挺漂亮。”
说话间,沈溪年的脸颊贴过来,裴度的笔杆顶部轻轻戳着他的脸颊,正正好戳进那个小梨涡里,沈溪年一笑,小梨涡就夹着笔杆顶部一动又一动。
裴度的身体僵了僵,握着笔的手却没松。
沈溪年挑眉,顿时明白了。
这是某人那种暗爽的闷骚又起来了。
但沈溪年又不是来奖励裴度的。
所以他明明回过味儿了,却假作正经地直起身子,去拿旁边的另一本奏折。
裴大人的笔杆一空,原本长了一片毛茸茸小草地的心也跟着空了空。
约人一起看奏折的正人君子唇瓣微抿,下意识转头,却撞进沈溪年亮晶晶的眼睛里。
青年眼底盛着光,还带着点得逞的笑意,连睫毛都在轻轻晃,看的裴度喉间越发收紧。
他垂下眼帘,压着嗓音,低声道:“……晞宁,别捉弄我。”
沈溪年的手肘抵在桌案上,手掌托着脸颊,笑吟吟反问:“我哪有捉弄裴大人?”
明明是某人受不得撩拨。
裴某人不吭声,默默合上了手里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