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昭听了却是眼睛一亮:很好,姓胡的这是自己上门送人头来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来者不善。我先出去会会她们,裴将军你继续吃,我没叫你别出来。”
裴婴自然是点头遵命,蔺东玉想要趁机表现一下,撸起袖子道:“招妹,我陪你去,她们要是来欺负你的,我就帮你把她们打出去。”
迟来的亲情比草贱,蔺昭一脸“老子才不稀罕”的神色对蔺东玉说:
“用不着你,一边呆着去吧!我要先欣赏一下她们的表演,你可千万别影响我看好戏。”
“行,招妹,你怎么说,娘就怎么做,一切都听你的。”
蔺东玉现在对蔺昭言听计从,他说东她不敢说西,总之就是无条件服从。
此外对于蔺昭所说的“看好戏”,她也很愿意当一回观众。
——横竖不能就我一人被啪啪打脸,这两个家伙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也都等着被我家招妹实力打脸吧!
。
蔺昭掀开门帘走出正屋时,詹瑜和胡麒已经穿过天井来到了台阶前,与他只隔了几步之遥。
“昭郎,你果然回来了,你的守宫砂还在不在?”
和蔺东玉一样,詹瑜首先想要确认的也是这一点。
如果在就打算继续把人带回家替詹蕙守寡,如果不在那就不能让他继续活着败坏自家名声。
蔺昭冷冰冰地反问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如果守宫砂不在了,那你这趟就是给娘家和婆家抹黑来了。一个男子失去了清白之身,怎么还能大摇大摆的回来呢?”
詹瑜的话音刚落,胡麒也一脸道貌岸然地指责起来。
“是啊,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除了你的娘家与婆家,我们胡家也跟你们蔺家结了亲。你要是做了有辱门楣的事,胡家也会同样颜面无光的。”
蔺昭反唇相讥道:“二位既然这么要脸面,那么当初为什么要送我去绍县充当霍冰的玩物呢?那个时候就不怕我失贞会让门楣蒙羞了?尤其是詹县尉还反复劝我不要拼死保清白,要好好伺候霍冰让她满意才行。”
胡麒振振有词道:
“蔺三郎,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那种情况,牺牲你一个能保全一座城,大家自然不希望你誓死捍卫清白。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你已经忍辱负重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应该刚烈的自杀明志才对。如果还要继续苟活下去,大家都会觉得你贪生怕死不知廉耻,反倒要遭人轻视了。”
詹瑜点头补充道: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昭郎,你肯牺牲自己保全阳县,我们都很感激你。但你的身子终究因此遭到玷污,只有在完成使命后以死全节,才能继续得到所有人的赞誉,否则就只会被人瞧不起的。”
蔺昭气得都好笑了,这两个人明明自己毫无道德廉耻,却还挥舞着道德的大棒来打击对付别人,真是可笑之极。
“照你们这么说,我还得非死不可了?”
“蔺三郎,我们是一片好心劝你,你可不要当成驴肝肺。如果你不自杀明志,不单是自己以后在阳县永远别想抬起头来做人,整个蔺家也会因你而蒙羞的。蔺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如果换作从前,蔺东玉一定会高举双手加双脚赞同胡麒这番“高见”,可是现在她果断冲着她用力“呸”了一声。
“放你爹的狗屁。我儿子当初被迫答应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一县人,现在能活着回来真是菩萨保佑。你们这些人受了他的恩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找上门来想逼他自尽,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被蔺东玉这样指着鼻子臭骂,胡麒意外之极地瞪大了双眼,詹瑜也是满脸意想不到的神色。
名义上虽是亲家,但蔺东玉的商贾身份实在是比不上胡、詹两家。她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没有挺直腰板说过话,更别提是如此放肆的开骂了。
“你……你一介商贾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可是举人,就算是县令见了我都要客气几分。”
“举人又怎么样?姓胡的,你都找上门来想逼死我儿子了,还指望我对你笑脸相迎吗?老娘骂你都是轻的,还想揍你呢!”
蔺东玉前所未有的火力全力,丝毫不把尊贵的举人放在眼里,气得胡麒直喘粗气,拉着詹瑜评理。
“詹县尉,蔺东玉如此不知好歹,放肆无礼,你就干看着吗?她要是不支持蔺昭以死明志,你作为他婆母丢脸就是逃不脱的事,我们胡家毕竟还隔了一层呢。”
詹瑜深以为然,脸一板厉声厉色地开了口。
“蔺夫人,你看来是爱子心切犯糊涂了。蔺昭既然已经失贞,于情于理都应该三贞九烈地以死全节才是。否则蔺贞男和蔺节夫给蔺家带来的好名声,都要被他一个人败光了,咱们身为蔺家的亲家也要跟着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