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了处长椅坐下。
有孩子模仿那自焚之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样子,欢呼着闹在一起,被母亲训斥后不服气的嘟嘴。可没多久孩子们就忘记这件事,愉快地玩起滑梯了。
不知哪来的小狗冲他摇尾巴,似乎在安慰心情低落的他。他温柔地摸了摸小狗的头然后松手:“去找你的主人吧。”
世界藏匿许久的真相摆在他面前,可他却与之失之交臂。
他懊恼不已。
小狗汪汪叫了起来。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我可以坐您旁边吗?”
“当然可以!”他听见自己急迫的声音。就好像未说话前就做好了准备。
“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当然可以!”
她的眼睛令他想到幽暗微深的海洋,不自觉的就会沉溺其中。他敏锐地发觉她对他的兴致没有刚刚那么高。
她……很悲伤。
悲伤为什么要笑呢?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还要找过来?
是因为他足够特别?
一直盯着女孩子看是失礼的行为。他扭回身子,双手搭在一起,眼神放空望向远方。
他长时间的沉默似乎令她感到诧异,她主动开口道:“您没什么想问我的?”小狗在她怀里格外乖巧,它看上去完全不想离开,短短的尾巴晃来晃去。
“我……”他痛恨一时词穷的自己。可十几年的人生要用怎样简短的话语才能概括?
“我理解您不知从何开始说起。那可以由我来主导我们之间的谈话吗?”
“当然可以!”她轻笑一声,似乎在笑他只会说这一句话。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说这句话了,绝对不会!他下定决心。
“刚刚那个家伙——我们称呼为‘咒灵’。咒灵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咒灵的种类多种多样,刚刚那一只我也是第一次见。经过我的分析,它应该诞生自人类对高利贷的愤怒与恐惧,非常典型的现代化咒灵……”
“请问‘我们’是……”他急切的发问。咒灵什么的都不重要。反正都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重要的是,他需要他这样的异类可以存在的归处。
一定有这样的地方。
“抱歉,我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讲师。”
她根本不需要道歉,他在这方面完全是白痴。随她怎么说。
他只是……只是什么?
“能看到咒灵并以祓除咒灵为业、暗中守护普通民众的人,就是‘咒术师’。”她的解释相当官方。
这是从哪儿背下来的吧。他暗自嘀咕。
“我可以成为‘咒术师’吗?”他衷心发问。
她紧紧盯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变得慌乱、局促不安起来。
难道是他痴心妄想,这行标准很高?
时至今日他才遇见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新世界的面貌正在向他徐徐展开。
绝不能放弃。
他想再说些什么,可他读懂了她弯弯的眉眼。
“按照定义您早就是啦。您不是暗中保护了许多人?”
他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