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夜里很是凉爽,加之假期伊始,路上行人虽不多,却不时能遇上一个,频率不高,但那些带着惊诧的目光还是叫宁简后知后觉生出几分窘迫。
既希望这段路快点结束,又希望它再久一点。
他双手上移,捂住脸。
徐青君垂眼看他时,除了对通红的耳朵,就只能看见这人从指缝间露出的一双害羞带怯的眼。
“现在知道害羞了?”
见到人这样,她心里出了口恶气般轻快起来,颇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要知道考试那天,放眼看去,哪哪儿都是人,她面对的目光可不止现在小猫三两只。
想起那时的尴尬,徐青君忽而觉得自己太过莽撞,在心底嫌弃自己一双胳膊:
你说你们,这般冲动将人捞起来做什么,就该让这臭小子在外边站着,多喂几口蚊子。
又走一段,徐青君心中生出几分懊恼。
宁简人瞧着匀称精瘦,但按体格看,已然算是当之无愧的成年男性,托在臂弯里沉坠坠的。
而且,她能清晰感受到贴合处略高的体温,也能感受到宁简身上和他本人一样张牙舞爪的热气。
不该为着恶作剧如此行事的,太亲密了些。
但抱都抱了,又能怎么着呢?
总不能现在松手,将人啪叽一下丢下去,造成二次伤害吧?
徐青君抱着人不方便,是蓁蓁听见动静开的门。
小孩坐回作业本前,拿笔尾支着下巴,悄声和下山监督她的小姥姥玩起谐音:
“这叫‘一抱还一抱’。”
目瞪口呆的徐翠翠啧啧赞叹:“有道理。”
“……”
在四只充满好奇的眸子注视下,徐青君沉默着放下宁简,方才模糊的界限重新分明,没了朦胧的暧昧,对视间就只剩尴尬。
她递过去瓶药。
“你自己处理下。”
宁简摸摸鼻尖,接过来,在小姥姥意味深长的注视里,左右腿打着架,狼狈去到隔壁。
“他在路上被我摔了下,走路不方便。”
徐青君向两人简明解释一番路上的事,也在心底向自己强调:只是为做错事进行补救而已,这很正常。
徐翠翠嘴巴张了张,看着她正气到带煞的脸,缩缩脑袋,到底没把滑到嘴边的调侃说出口,只能自己在旁苦思:
爱门!
小禾苗这窍到底是开了没开?
真叫姥姥着急。
徐青君到底什么意思?
隔壁上药的宁简也在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