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欸!它好厉害。”
“有十几年了。”
徐青君视线轻飘飘滑过老桩开裂的皮。
“养的这样好,花了很多心思吧?”
“不算。”
徐青君垂眼,拨开交错的枝条。
“是它争气,差点被我养死,却自己挺过来了。”
她其实不爱莳花弄草,更不懂养花技巧。
若非那株月季关系着一道诺言,徐青君八成任它生长由天。
也因为和徐碧瑛的约定,她曾迫切希望那株名为“小女孩”的月季快快长大,最好一觉醒来,花藤就能从院门口支棱到屋门前。
彼时,和蓁蓁年纪相仿的小青君,偷偷挖了小姥姥於的肥,一边恶心干哕,一边往花根下埋。
一个小女孩被熏得可怜。
一株“小女孩”被肥得惨烈。
眼看这花被肥烧得快死了,小青君拉着小姥姥走到隔壁镇花鸟市场,想买一株替代品。
“咦,这两株月季不是同一个品种吗?”
宁简捏着自己剪下的叶片,和徐青君这边的对比。
徐青君微微一笑。
“你观察得真细致。”
宁简笑笑,又挑起话头:“它们有什么不同吗?让你想一样种一株。”
他总觉得徐青君今天情绪不大好,这次不是对他,是奔着月季去的。
“我分不太清,它们不开花时,看起来都一样,虽然开了花也很像。”
“我本来是想种同一个品种的,最后弄错了。”
小青君说不清月季品种,徐翠翠也没记住花名,两人比比划划,问过好几家店,才买到一株开红花的藤月,栽到院门另一边。
或许自知不努力就会有替代品上位,然后被抛弃,“小女孩”努力生根,挺了过来。
一年年,和对面的藤月拼着生芽,拼着开花。
拼到如今,两株花的藤彼此交错勾连,亲密得难分难舍。
或许是聊天的气氛太好,又或许因为聊天对象的气质容易让人放下心防,徐青君起了点倾诉的兴致。
“你那边那株是‘小女孩’,徐……我妈妈带我种下的,她说,希望我能好好养大它,等花开到大门边,就……哼~”
她说到一半,哼笑一声,将某些一旦说出来就像摇尾乞怜求安慰的话吞了回去。
一错手,将一条来年能爆花的藤剪断了。
她捻着那根长而劲的枝条,语气惋惜。
“可惜,我养得不好。”
徐碧瑛说:“等花开到大门口,你也是个大姑娘啦!”
“到时候,妈妈会回来带你出去,我们一起去看远方的风景。”
老屋院子不小,想让花开到门口,单单一株月季可不够。
种下花的第九年,经过不断压条,徐青君终于让花藤攀到了屋门前。
但徐碧瑛忙着结婚。
没回来。
可能是方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