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柳月阑还有点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曜那句“第十年快乐”,他居然梦见了高中时候的事。
“醒了?”
身旁,顾曜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着电子书。
柳月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很自然地靠在顾曜的肩膀上,说:“嗯。做梦了。”
他懒洋洋地说:“好可怕的噩梦啊,梦到又回去读高中了。一睡醒,顾先生又在看这全英文的鸟书,太可怕了。”
顾曜笑了一声,去揉他下巴:“跟我一起读书还成噩梦了?你好没良心啊。”
柳月阑没穿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赤裸裸地往顾曜身上蹭。
这个书是看不下去了。
顾曜笑着把电子书丢到床头,伸手把柳月阑揽进怀里。
“最近太忙了,是没好好陪你。”他蹭着柳月阑的鼻尖,“这周末什么都不管了,就专心陪你。”
柳月阑没说话,只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摸。
顾曜擅长射击,也会射箭,几乎每根手指的指节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粗糙的指腹落在敏感的皮肤上,只一下就让柳月阑弓起身体,吸着气想要躲开。
顾曜按着他的背,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整个人覆到他的身上,说:“躲什么?刚刚不是你在发搔?”
柳月阑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起来,他瞪了一眼顾曜,右手在他脸上轻轻抽了一个巴掌。
于是,顾曜手上用的力气更重了。
顾曜俯身去舔,舌头一卷(省略几个字)卷进嘴里吸吮碾压。
他含糊不清地说:“嘴这么硬,怎么身体这么软?”
柳月阑微微抬起上半身,双手捧住顾曜的脑袋,呻吟声溢出喉咙。
愉悦的喘息变成了最好的助兴,顾曜按着他的背,几乎将他整个人钉入怀里。
几年前,柳月阑打过一对乳钉。
他的叛逆期来得特别晚。别人家的男孩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的叛逆期,柳月阑整整迟到了十年。
最该叛逆的那段时间里,他着实算得上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除了跟顾曜谈恋爱这一点之外,别的方面实在无可指摘。
谁也没想到,柳月阑二十多岁的时候,忽然间就叛逆了。
那段时间他染了个满头粉的头毛,耳朵上打了一溜耳洞,肚脐上和胸口也穿了好几个钉子。
都是趁着顾曜没在照海的时候做的。
打的时候是一时冲动,打完之后柳月阑自己先后悔了。
胸口那两根钉子,痛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下不来床。
顾曜回来之后气得发疯。
他打了一个电话,把给柳月阑穿乳钉的那家纹身店拆了。
也不是没想到这种后果,但真的发生了,柳月阑仍然觉得心下一片哀戚。
顾曜,多厉害的顾曜,一个电话就能毁掉别人几年的心血。
那一次,还是以柳月阑扇了顾曜一个耳光作为结局。
他们冷战了一周,柳月阑冷着脸让他滚出36号。
顾曜向来不愿与他发生争执——顾曜这个人,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嘴,嘴上吵赢了又能怎么样?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才是真东西。
但那一次,他罕见地在柳月阑面前发了火。
他说,我也是人,我不是神,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说,我会在你面前克制,但不代表我不会痛。
他说,阑阑,我也会痛,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再后来,柳月阑那两处孔洞护理得不够用心,很快就发炎了,脓液堵在里面,他自己狠不下心挤出来,拖了两三天后居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