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玟仙尊。。。…”许物哑着嗓子重复。
对面那人衣袍翻飞如雪,连袖口垂落的银线都带着彻骨寒意,看着这场面几欲作呕,整个人都被恶心得不行,冷笑一声:“原以为机甲宗不收女弟子的规矩能杜绝情爱之事,没想到倒是方便了你们……”
澹台柳目光一冷,“坏我的规矩,找死不会找个痛快点的死法?”
榭川居三宗之中,只有机甲宗规定最为繁多也最为独特。机甲宗以铁血铸魂,女子禁入宗门,情爱断于入门,此生唯余机甲与战魄。
机甲宗从不招收女弟子,也明确规定了入机甲宗者断情绝爱。情丝一缕便是破绽百丈,柔念半分可摧铁甲千层。
澹台柳的脾性,绝对是整个仄云山上,最不好,也最易怒的,尤其是当触碰到他定下的规矩时。
许物身躯一抖,颤抖的指尖死死扣住地板,原还有几分潮红的脸颊血色褪尽,他颤声求道:“弟子知错,恳求仙尊饶过弟子这一次,弟子从今往后定潜心悔改……”
“悔改?”淡漠的声音终于响起。于瑾看见他眼中倒影里的自己瞳孔涣散,像只被碾碎的蝼蚁。
他喉头哽着那句“都是被逼的”,舌尖却被恐惧钉在原地。
许物终于伏得更低,额头磕在冷硬的地板上,咬紧嘴唇,用力到唇角渗出铁锈味的血都未曾察觉。
“弟子,弟子都是被逼的……”
听到这句,一直跪趴着的于瑾脸色一白,但由于惧怕,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辩解,他攥紧衣角,指节惨白,仿佛要将布料揉进血肉。
澹台柳一脸鄙夷之色:“被逼的?你当我和温恪一样好糊弄?”
听他提到温恪,许物猛地一颤。
温恪?和温恪有什么关系?
跟着澹台柳一块来的,还有殷琼,她稍迟澹台柳一步进来。
进来的一瞬间就捂住了口鼻,不住用桃红色的袖子挥舞着。
她俯视着□□的二人,眯起了眼睛,她对这二人的情史可无甚关心,“你们,谁是许物?”
许物的地位低殷琼一等,这会被殷琼问话也是不敢怠慢,他慢吞吞地开口:“师姐,是我。”
殷琼看了过来。
“哈……”她打量了他一会,突然笑出声,“是你啊,我见过你。”
许物低声下气地点了点头:“是、是的,我之前代临敬仙尊去过剑宗办事。”
“咦?替仙尊办事,那你之前在机甲宗地位还不低呢,怎么当初选弟子的时候没选到你啊?”殷琼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是真心在询问,但下一秒,她换上了正经脸弯下腰:“你蛮厉害的嘛。”
许物不明所以,一点点抬起头,却看到殷琼已经凑近,掰着指头细细数了起来,“让我瞧瞧,残害同门、拉帮结派、擅闯禁地、对仙尊不敬……哦,现在又多了一条,猥亵师弟?”
“不是这样的……!”许物猛地挺直脊背,他急了。
他们果然是为了温恪的事来的,温恪那个贱种,居然敢告状!
他慌忙辩解,额角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进鬓发,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恐慌:“师姐明鉴!我从未残害同门,对温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他是不是同你们说了些什么?师姐不要信,那都是他信口胡诌的!”
“别着急呀,急什么。我可没说这个同门……是温恪呀。”
许物听到这话,瞳孔涣散,跌坐下去。
“那我可就当你承认了,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撬开你的嘴。没想到师弟这么笨,自己就全都说漏嘴了,略,笨蛋。”
烛火在青砖壁上投下摇曳光影,殷琼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嫌站着太累,未去询问澹台柳,直接就拉开雕花木椅坐下了,她性格活泼跳脱,常常这样没规没矩的,被谢恒舒训过多次也不长记性,索性也就由着她去了,不过好在澹台柳和卓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殷琼笑眯眯地开口道:“左右剑宗无事,我来替你算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