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被褥盖在他身上。
做完,我还格外贴心询问:“还冷吗?”
他看了眼盖身上的被褥,又抬眸看向我,完全不领情像稚子闹脾气般踢被子:“……我不要盖被子。”
我:“哦。”
…连被子都踹不开的人还要发脾气。
生病的人最大,我听话地拿开被子,扯过裘衣给他盖上。
“你咳咳……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脸色难看,不好看了嫌弃我?”无惨不开心地瞪圆眼睛,上挑的眼尾缓缓染了抹红色。
我诚恳摇头:“没有。”
他不满道:“那为什么……不抱我。”
语气没有丝毫僵硬干涩,烧糊涂了吗。
我眨了眨眼:“因为被子比我更保暖。”
“我说冷,你为什么不能抱着我!”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还越发有不讲道理的意味,语气也阴沉沉的,“说到底…是因为纱织你独爱美丽事物,我受伤,这身皮囊被破坏,你就开始厌恶我了。”
我无语:“……”
……只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脸。
况且,我不是火炭,也不会比被子更暖和吧。
看着他空出的位置,我猜测他可能是想和平常一样和我一起睡。
不过他手受伤,我忧虑会不小心触碰到,
可见无惨愈说愈荒谬,我在他口中逐渐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说得激动起来时似是牵扯到伤口,脸色变得煞白,他却仍然目不转睛盯着我,用指责的眼神。
我捂住他不停絮叨的嘴,安慰:“没有,医师说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担忧他又吵闹,我只好躺进被褥里,如之前一般把自己变暖和些。
当无惨凑过来前我好心地提醒道:“你的肩膀受伤,不可以伸手抱我。”
他伸出的手顿住,一副不爽的表情,还是听话收回手,只是未受伤的肩膀依旧要和我紧紧贴在一起,手攥着能抓握住的我的衣角,宛如只全身心信赖着我的狸奴。
我侧身抱住他,无惨顺势把头抵在我脖颈上。
安静躺了一会,身旁的人又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呼吸虚弱却不断。
我仔细听着。
原来不是回光返照。
门口阳光渐渐西斜,逐渐消失,夜色降临。
我松开手坐起身,研究屋内的炉该如何点燃。
未曾在宅院内看过这物什,我观察好一会儿才点燃。
昏暗的屋内亮起澄黄色彩。
我拿起药铫打算给无惨煎药。
炊烟升起,没一会占据整个屋内,幸而门开着,又顺着出了去。
对于煎药我不太熟练,药铫里的药反复煎焦了好几次。
屋内充斥一股子奇怪的焦糊伴苦涩药味。
“……咳咳。”
忍受不住这味的我躲了出去,随后听见里面无惨的咳嗽声。
我探头一看,发现他被我煎糊的药味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