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淳月看了眼手机,“不是周汐远。”
她一边接通手机往耳朵贴去,一边小声对钱恬说做口型:“是晨晨妈妈。”
钱恬点点头,在一旁听着。
晨晨是这几天才到“恬月”接受康复训练的孩子。对于晨晨被确诊自闭症这件事,晨晨妈妈始终无法接受,她一直以为自己孩子只是发育比别的孩子慢一点,连着好几日,在“恬月”说着说着就落泪。
她们都很担心晨晨妈妈的精神状态。
电话一接通,听筒传来焦急的哭声,呼吸又急又乱。
“月亮老师,怎么办呀?晨晨不见了。”
“什么?晨晨不见了?”
站在一旁的钱恬听到这话也跟着紧张起来,宋淳月把免提打开。
“我刚才带晨晨坐公交车回家,到站牌就看下车还有几站到,转个身的功夫,晨晨就不见了!我前后一条街都找了,都没找到。”
“晨晨妈妈,你先冷静一点。”宋淳月安抚道:“你现在哪里?是恬月旁边的公交站台吗?”
“对。”
晨晨妈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你就在那里先别动,我来找你。”
宋淳月挂断电话,抄起手机就往外跑。
钱恬也准备跟着去,被宋淳月制止了,“咱们得留一个在恬月,如果晨晨自己走回恬月,咱们一个人都没有,就麻烦了。我去找晨晨妈妈就行。”
钱恬停下脚步,“也是。那我在这儿等着。”
宋淳月走出几步又停下,回头对钱恬说:“把今天教学的监控调出来,截一张晨晨的照片,要样貌衣着清晰一点的。”
“好。”钱恬一下就明白宋淳月的意思,有了照片更好找人。
宋淳月看着柔柔弱弱,但一直都是钱恬的主心骨,事越急,她越镇定。
下班高峰,东城闹市区,人来人往。
宋淳月找到晨晨妈妈时,已经哭的不成人样,头发半扎不扎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坐在花坛边,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旁边几个等公交车的好奇地看着。
“晨晨妈妈。”宋淳月尽量让声音轻柔平缓。
晨晨妈妈抬眼看到宋淳月后想看到救星般,哭喊道:“月亮老师,怎么办?怎么办呀?。。。”
“你找了哪些地方?附近除了恬月还有哪些地方带晨晨去过。”
“前后两条街都找了。”
晨晨妈妈抹了脸上的眼泪,耸了两下鼻子,视线放在远处,想着宋淳月的问题,自顾自问,“之前带过晨晨去哪儿?”
这时,宋淳月手里的手机震动,她看了一眼屏幕。
--周汐远。
她又抬眼看了晨晨妈妈,关注着她的状态,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时接周汐远电话。
“我想起来了,前天从恬月出来带他去后面公园里玩过沙。”
晨晨妈妈一阵激动,起身就往公园的方向跑。
宋淳月跟着晨晨妈妈跑到公园去。
手里的手机虽没被直接挂断,但手指按了下侧边控制键,亮着的屏幕瞬间熄灭,手机结束震动。
她没接周汐远电话。
天气炎热,傍晚蚊虫多,公园一眼能望穿,压根没有几个人。
宋淳月和晨晨妈妈围着公园小路边走边喊,担心晨晨是躲在哪个草丛后面了,但走完一圈,还是没晨晨的踪影。
晨晨妈妈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瘫坐在地上,“月亮老师,怎么办呀?晨晨又不会说话,连数字都不会认。。。”
晨晨五岁,三岁时还能说五个字以内的短语,现在语言反而退化了,妈妈辞职从县城到东城租着房子,专门带晨晨来康复。
“晨晨妈妈,你振作一点,晨晨现在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