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映入窗户,晚霞把整个天空染成了橘紫色。
周静柠很懂周家聚餐的时间规律,接近饭点带着宋淳月回到人群,周汐远和周家的几个长辈已经入座。
周汐远旁边空着一个位子,很明显是留给宋淳月的。
见周启也坐在主桌桌尾,宋淳月想拉着周静柠一起入座,但周静柠不愿意。
她能感觉得到,周静柠似乎被一层壳包裹着,壳的外面画着五彩斑斓的画,杂乱无章,只为掩饰里面的黑暗与悲伤,她不想被打扰,所以才会悄悄地躲在影音室。
周启向几位长辈控诉着周汐远打牌太奇,老是胡绝张,说着说着哀嚎起来,周汐远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笑着。
当宋淳月走近,周母招呼了一声,与此同时,周汐远的目光也投到她身上,眼光一直跟到她落座。
宋淳月有些不自在,怀疑自己刚刚丸子头放下来没打理好,她把肩前的头发拂到耳后,拂顺飞起的小发毛。
这一串小动作并没让周汐远把视线转开,反而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脖颈。
宋淳月更不自在了,胡乱眨了下眼,视线无处安放,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直白的眼神,转过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怎么了?”
周汐远一手放在桌上,手指随意的点了点桌面,“过敏好了吗?”
下午牌局快结束时,他看到的周静柠发来的信息。
【你连嫂子吃虾过敏都不知道。】
【后脖子上,疹子长得一片片的】
【嫂子自己倒是说一会儿会消,我帮你观察着。】
因为距离对方发信息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周汐远见对方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估计是问题不大,就没再回复。
刚才,周静柠的信息又来了。
【你怎么做人老公的,能不能对自己老婆好一点。】
【都给你说了你老婆过敏了,也不问问。】
好似是在责怪他。
宋淳月:“已经好了。从小的毛病,不是大问题。一般一两个小时自己就消了。”
难怪,盯着她脖子看。
周汐远微微颔首,随后又把视线转到周启那边去了。
宋淳月不诧异,估计是周静柠给他说的了她过敏的事。这是不算关心的关心,她也没往心里去。
周启控诉到最后,被周家二叔说教了一番这打牌的爱好。
周父倒是宠周启,吃了几口就邀请周启到书房,说要送他几副字还有笔墨,看能不能培养点其他爱好。周启没办法,硬着头皮跟着周父去了,不过去的时候把周汐远也拉上了。
晚餐的进度拉的很快,其他桌见周父几人已经离桌,没多久就来与周母道别。
周母陆续送客,宋淳月的身份很奇怪,她认为自己是来做客的,但她又被周母拉着陪同在一旁。
亲眷们走之前都会与周母寒暄一番,还会对宋淳月说:“新婚快乐。”
宋淳月谢谢回应。一切都能微笑应付,除了有位堂婶关心问:“小月,你和汐远现在是住在澜庭,还是郁兰道?”
宋淳月对这两个地名陌生,滞了一秒,在这空隙,周母帮她接上话了,“汐远怕委屈了小月,婚房准备另外再选,等两人婚礼过后再搬过去。”
堂婶:“也是也是,该另外置业才对。”
等堂婶走了,周母拉着宋淳月的手亲切说道:“小月,我之前已经看了五六处房产,其中有一处离你工作的地方近,我觉得最适合做你们的婚房。之前没提,是因为你和汐远结婚结的突然,我怕和你说这些,你会反感。”
自从知道周汐远是被周母催婚的,她就很奇怪
--如果周汐远是为了应付周母,怎么从来没要求过她在周母面前扮演恩爱。
现在看来,周母也是知道两人结婚全是应付的,但周母仍然把她当儿媳妇疼,希望两人的婚姻有个善果。
宋淳月的不配得感和愧疚感又冒出来,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