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常询一时间无法给出解释,他隐约觉得,黎铭真的可以影响到他们的现实,或是说,对方可以通过识核来支配某些事情。
其实季明川心里也清楚,常询不是个说话没有由头的人,对方既然这么问,那必然是在黎铭口中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办法对付黎铭,裁定权限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季明川实话实说。
常询不知如何回话。
季明川见常询一脸苦涩,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你是在担心我?”
“当然是啊,我都这么问你了。”
常询回答得很坦荡也很直接,这倒是让季明川有些意外。
“不管黎铭是什么东西,又想做什么,我都已经无法彻底摆脱识海……但你可以。或许未来的哪一天,我的意识也会消亡在某一场任务里。办公桌签字的空白辞职报告,是留给你的。”季明川柔缓的语气仿佛说着毫不关己的事情。
季明川说的是“辞职报告”,而不是“裁员通知”,很明显是将主动权放在了常询手里。
常询没想到季明川会为他考虑这么多:“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话到嘴边,他还是将“为我”两字咽回了肚子里。
季明川本身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从哪一天开始真正关心起了常询。
他只是觉得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但那个人总是喜欢逃避别人对他的善意。对方的忽远忽近令他有些捉摸不透,却又迫使他的思想时时刻刻为对方所牵动。
但他从来都不喜欢追究一件既定事实的“为什么”,他更在乎“怎么做”。
“常询,那天晚上我没喝醉。”
“哪晚?那晚……”
无人再回应,只剩下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沉闷声响。
车辆缓缓驶入一座城镇,一众低矮的建筑里,有一幢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高楼。
同之前在时海国际幼儿园的情况大相径庭,除了在识海总部的建筑范围里,其他地方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片死寂。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常询神游的思绪。
规则信息有了更新:“规则一:识海大楼的电子档案室是安全的。规则二:不要过分关注其他人的对话。”
常询头一次觉得规则还可以写得那么直白,这两条内容说成是命令应该更为妥当些。
季明川望着这栋熟悉的建筑,想到一个问题:“你那部手机有说日期吗?”
常询:“没有日期,只有时间。”
大楼里的人皆忙着手头的工作,无人在意忽然多出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