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常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内心过于敏感,他总觉得这个红光似乎一直在撵着他,教学楼、寝室楼甚至于食堂,他一次都没有错过。
常询转身去查看温煦的情况,见对方正面色痛苦地倚靠在食堂的柱子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虽然说昨晚有过一些不愉快的小摩擦,但常询也不可能直接将对方扔在这里不管。
“还能自己走吗?”常询看着温煦呼吸困难的模样,“算了,当我没问。”
温煦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一句话:“你走,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常询刚想问为什么,余光便瞥见餐具回收处的泔水桶里,黑色的头发从桶口疯狂涌动着,塑料的桶壁被撑得鼓鼓囊囊——关键这样的桶不止一个,而是三个。
终于,泔水桶再也抑制不住那头发的生长,一个接一个爆裂而开,诡异的头发带着汤汤水水迅速侵蚀着食堂的墙壁。
常询闪身躲到了柱子后边,才没有被漫天飞舞的剩菜剩饭波及。他将视线转向了食堂的大门,却见那头发丝早已嵌入地缝,顺着满框将出口堵死了,再回眸看向自己脚下的地砖,清晰可见地缝里有丝丝黑发在里面游走。
一些已经跑到门口的人撕扯着那些封住生路的头发,但是饶是他们人再多,力气再大,却动不了那些东西一分一毫。
遮天蔽日的诡异发丝将食堂整个包裹了起来,甚至连外头的红光都被挡得严严实实——这反而让温煦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常询拉着温煦站到了餐桌上,地缝里的头发随时有破砖而出的可能。
食堂另一边,原本和蔼可亲的大爷大妈此时都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角诡异地向上扬起,眼神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任凭那些头发丝钻入七窍,撕扯肉体,他们皆不为所动。
温煦看着身侧眉头紧锁的常询,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你能动了?”常询看向温煦,发现对方面色确实缓和了很多。
温煦点了点头。
常询掏出了匕首:“你能动就不用死了。”
温煦还未理解常询话里的意思,右手却被对方牵起。
常询干了一件放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他拉着温煦一路踩遍食堂的餐桌,来到了大门口前。
门口的人见二人过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是觉得多了两个死人罢了。
紫红色的刀光划过虚空,那些头发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在撕裂的那一瞬间竟向周遭收缩了一瞬,常询借此机会拽着温煦一脚踏出了食堂地界。
然而,食堂外,红光漫天。
一只约莫有百丈长的紫红色火光勾勒的眼睛悬浮在血红色的天际,俯瞰着人间。
常询还没来得及分析学校此刻的情况,身后的温煦已然瘫靠在了他的身上。
温煦的气息越发虚弱:“常询,我能感觉到,你的匕首和天上的这个东西散发着同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