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一碗水端平,微微扯起嘴角对着单叔叔喊了声:“爸。”
单叔叔头一次激动得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颂,别乱动,好好躺着,爸爸这就去叫医生!马上叫医生来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他说着,立刻转身就往外走。
我又看向杜岁娥,眨了眨眼,很无赖地撒了个娇:“妈,我好渴。”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接水…”杜阿姨连忙点头,随着单叔叔的步伐一同向外走。
呵。
走了。
还剩最后一个人。
傅忠脸上的惊愕已经收敛,又挂上了那副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往前凑了凑,语气轻佻:“儿子?”
他大概很期待我惊讶的反应。
想的美。
去你的儿子。
我冷着脸还没说话,抱着猫一直沉默的单黑砚忽然开口,直接截断了傅忠的话:“傅总,我弟弟需要休息。”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傅忠,依旧落在我身上,但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我立刻心领神会,扯着一个带有明显疏离和嘲讽的笑,笑眯眯看向傅忠,声音沙哑:“你谁?还不走?”
傅忠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容诡异地消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笑嘻嘻地,仿佛没听懂我的嫌弃:“走?我刚认你呢儿子,还没好好说说话呢,走什么走?”
我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无视了他。
目光转向床边抱着猫的哥,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给了我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好,走不走随便你。”
我对着傅总抛下这句话,接着伸出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用尽此刻能调动的一切力气,猛地拽住了单黑砚的衣角,将他拉得向我踉跄了一步。
哥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力,怀里的小橘子受惊地“喵”了一声跳到了地上,翻滚着那些奇异的气泡躲到了角落。
我旁若无人地用手臂顺势锢住他的腰,将哥整个人更用力地压向我自己。
我们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几乎不可闻的抽气声。
在傅忠逐渐变得迷惑的目光下,我笑着抬起头,将湿热而虚弱的吐息故意喷在哥的耳廓和颈侧,用着虽然沙哑却足够清晰的、带着明显挑-逗和宣告意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听说你很想我。”
我熟稔地掰过哥的下巴。
单黑砚的配合近乎顺从,或者说,即使惊呆了,但宠着我。
我看着哥那双曾经总是紧抿着,此刻却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唇,不由分说地按下他的后脑——
接着,在我生物爹骤然变得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注视中,我摁着单黑砚,给自己脸上来了个强迫性而带着占有欲的啵儿。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许久未见的俊脸,单黑砚的眼睫微微颤动,我知道他很愉悦。
“哥哥,现在,睡美男醒了。”
哈哈,傅忠的表情在这一刻彻底裂开了,那是一种混合了荒谬、震惊、以及某种被彻底冒犯了的难看神色。
空气里是迷乱的,我笑的很疯狂,把另一只手碍事的输液管扯掉。
好吧,我也觉得我这行为有些幼稚,但看见傅忠那仿佛吃了屎的表情我就特开心。
勾起我哥的肩膀,我转向生物爹,贱兮兮地单眨了一下眼:“叔,还看么?”
傅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