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默地转过身,拉开门,身影融入了门外客厅喧闹的光影和电视里喜庆的歌声中。
我刚刚呆住,瞬间回想到了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哥的颜文字气泡,前情提要就是哥自己凑上偷偷用脸贴我。
我差点以为我们回去了,可是没有。
那片气泡像是挥之不去的障碍,阻挡着我们奔流踊跃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内心。
不过刚刚我看到了。
哥退开后,气泡并没有再继续下降,没有覆盖在他另一侧脸颊上,或许是因为,他退开了。
我知道那一刻他不想离开,如果可以,我的嘴或许会一直贴在他的脸上,像黏上了胶水一样不会掉下来。
可单黑砚要表里不一,才不会受到诅咒。
从小到大他遮遮掩掩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要说实话甘愿坦诚的时候,命运却捂住了他的嘴巴。
哥连表里如一的机会都失去了。
门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放炮声震耳欲聋。
新的一年开始了。
而我,好像永远被困在了旧年的月光里。
第二天我起床时,哥已经走了。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帘罅隙洒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痕。
客厅里传来杜阿姨轻柔的哼歌声和电视剧的喧闹。我洗漱完,推开房门。
暖融融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有些刺眼。
“小颂起来啦?”杜阿姨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银灰色。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阳光落在她花白的鬓角,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轻抚摸着怀里那团东西的背脊,“快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我的目光落在她怀里。
福星。
那只消失了两年的银灰色肥猫。
此刻它正惬意地蜷缩在杜阿姨腿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
福星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看到是我,那双猫眼里闪过极快的心虚和警惕,随即又迅速被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无辜和慵懒覆盖。
一个圆滚滚的银色气泡慢悠悠地从它头顶飘起来,字迹揉杂着谄媚和小心:
「颂颂早上好喵~」
「好久不见喵~」
「想死你了~」
「那个……」
气泡扭捏了一下,字迹变小:
「……对不起喵……」
「……我会好好解释的喵……」
「……先别打我行不行喵喵喵……」
我心里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