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答应相亲的那声“嗯”,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打开了那扇我以为已经锁死的门。
那扇门后面,不是什么爱恨情仇,而是一片荒芜的、自暴自弃的废墟。
福星……契约……气泡……林深……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清晰又模糊。
我的命运像一场荒诞剧的剧本,而我曾是其中歇斯底里的主角。现在,剧本翻到了新的一页,主角似乎也换了心境——在废墟里安静地坐着,等着看这操-蛋的剧情还能怎么演。
是那份深埋心底的、无法言说的情感,它还在。它没有被时间冲淡,只是被包裹上了一层名为“成长”的硬壳,变得更沉,也更痛。
我走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习题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的雪似乎下大了些,簌簌地抚过玻璃。看着那白茫茫一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哥的嘴唇,说“可以看看”的时候,抿得真紧啊。不知道亲上去,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其实是软的?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锁舌弹入的声音。
我以为是杜阿姨不放心跟了进来,头也没回,声音带着点疲惫和疏离:“阿姨,我真的吃饱了,让我看会儿书吧。”
身后没有回应。
只有一片沉静的、带着压迫的……存在感。
我猛地转过头。
单黑砚站在门口。
房门被他轻轻带上,锁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背靠着门板,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形挺拔。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气泡之下,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气泡下方,那挺直的鼻梁和漂亮的薄唇。
他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我。
我们两人无声的对峙,彼此间那根从未真正断裂的、紧绷的弦,在寂静中发出无声的嗡鸣。
我感觉,这根弦要断了。
我长大了吗,好像也没有,我在这一瞬间好像又变矮了,回到了需要踮着脚去够他脸颊的男孩身上。
我依稀记得我曾经有想过要给他两个脸颊吻,但是,后来我给了吗?
我忘记了。
房门外是杜阿姨和单叔叔,哥或许是借口去阳台抽烟,拐了个弯进到我卧室里来了。
哥,你现在过来,是想干什么呢?
我突然好想把手上的作业撕了,然后用我的嘴去撕他的嘴,告诉他我爱你是本能,是你从未失去的,是你不必担忧失去的,不爱你才是谎言。
我会被叔叔阿姨打死吧,好幼稚的想法。
我果然没长大。
单黑砚突然开口,而话语里那一本正经的内容和我脑子里的混乱形成了巨大反差,以至于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多有重量。
“一个新年礼物送给你。”
“我找到福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