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栖阁的星砂轻漫空中,突然泛起圈紫金涟漪——澜澈的身影从涟漪中踏出,玄铁戒上的星纹与星栖阁的穹顶星辉共振,随使锦书、鹤羽捧着食盒与星轨图,紧随其后落在玉阶下。
“玄墟境的星砂,倒是比界域维度的更养灵力。”澜澈抬手拂过肩头的星尘,目光掠过窗外的落星原,十二道居所的光晕若隐若现,“十二座殿宇,倒真被你摆成了‘守枢阵’。”
星澜递过杯星轨酿,指尖水魄玉与澜澈的玄铁戒轻碰:“兄长怎突然跨维过来?界域维度的星枢裂隙刚稳,不该离境才是。”
澜澈接过酒杯,却没饮,只是望着杯中晃动的星辉:“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件事——落星原这十二人,可不是单纯被家族‘送来’的。”他示意锦书展开星轨图,图上用金线标出十二族的势力范围,每个范围旁都注着小字,“墨炎的玄岳族,世代守着各界域的脉矿,近年被沉渊界的铁灵族骚扰矿脉不得安宁;云岫的观星族,星盘被星枢维度偷换了核心玉珠,推演星象总差半分;吟川的潮汐族,洄音海的灵脉快被深海维度的触手吸空了……”
星澜指尖顿在图上的“玄岳族”处:“所以他们来玄墟境,是他们家族想借玄墟境的各种虚无异能与星辉,帮他们稳住势力?”
“是,也不是。”澜澈敲了敲图上的“守枢阵”印记,“十二族表面是送俊才来‘修行’,实则是把族里最有潜力的人送到你身边——他们知道玄墟境是万域的‘枢点’,跟着你,既能借星辉修行,还能用你的星姬灵力护住族脉,更能在维度大战时,占个‘近水楼台’的位置。”他抬眼看向星澜,玄铁戒泛着冷光,“墨炎锻的地脉符,能镇万域地脉;云岫修的星轨,能破星枢维度的偷星术;吟川的琴音,能震深海维度的触手……十二人的能力,刚好能补维度防御的十二处缺口,你把他们摆成守枢阵,倒歪打正着合了十二族的心思。”
鹤羽这时递过份密报,上面画着十二人初来时的行李清单:“墨炎的铁镐里藏着玄岳族的地脉矿图,云岫的星盘夹层有观星族的祖传星轨秘钥,吟川的海螺琴里,塞着潮汐族的灵脉分布图……。”
星澜看着密报,忽然轻笑:“我当他们带来的是私人物件,原来藏着这么多‘族命’。”她想起墨炎书房里的《玄岳志》,扉页的少年扛着铁镐,眼里的光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玄岳族;想起云岫袖口的蜡油,每次推演星象都熬到深夜,是怕观星族的星轨断在他手里……。
“他们自己也清楚。”澜澈饮尽杯中酒,语气沉了几分,“墨炎跟铁灵族抢矿脉时,仙力受损;云岫为了找回星盘玉珠,在星枢维度的裂隙外蹲守了三天三夜;吟川为了护洄音海的灵脉,差点被触手卷进深海——他们来玄墟境,既是家族的指望,也是自己的念想,想在此处修行,想变强,强到能护住身后的族……。”
他走到窗边,望着落星原的方向:玄铁阁的风铃正响,墨炎该在锻地脉符;观星殿的星盘在转,云岫在推演星象;潮汐宫的琴音刚起,吟川在练震触手的曲子……“十二族把人送来,是赌你会护着他们,赌他们能在玄墟境有收获,更赌维度大战时,玄墟境能带着十二族活下去。”
星澜指尖泛起星辉,落在星轨图上的十二族标记处:“我既划了落星原给他们,自然会护着。只是……”她转头看向澜澈,“兄长特意来跟我说这些,怕是不止‘告知’这么简单。”
澜澈笑了笑,玄铁戒上的星纹亮了:“界域维度要联合十二族筑‘防线’,需要你从中牵线——十二人信你,你说的话,比十二族族长的命令管用。”他从袖中摸出枚鎏金星符,递给星澜,“这是界域维度的‘联族符’,你给他们,他们就懂是要联手了。”
星澜接过星符,符上的星纹与落星原的守枢阵刚好契合:“兄长倒是会算,连我摆阵的心思都摸得透。”
“谁让你是我妹妹。”澜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软了些,道“维度从未太平——自鸿蒙未辟、蜷缩于虚无时便暗流涌动;待机缘舒展空间,辽阔处竟愈演愈烈。”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十二人虽带着族命,却都是心善的孩子,墨炎会帮风翎修剑,云岫会帮清玄算星象,他们的较量里,藏着的是想变强护人的心思,不是坏心眼。”
锦书这时轻声提醒:“大人,界域维度的镇界晶快到养护时间了,得赶在黄昏前回去。”
澜澈点头,转身走向紫金涟漪:“联族符你看着给,不用急,等他们自己想通族命与守护的关系,比你催着他们联手更管用。”他踏进水波纹时,忽然回头,“对了,墨炎的玄岳族缺地脉石,你让他去玄墟境西的‘陨星矿’采,那里的石矿用之不竭;云岫的星盘玉珠,我让人从星枢维度偷回来了,藏在你书房的《星轨录》里。”
星澜点头向兄长示意。
星砂落回玉阶时,澜澈的身影已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星轨酿香气。星澜握着联族符,走到窗边——玄铁阁的地脉符泛着流光,观星殿的星盘转得更稳,潮汐宫的琴音里多了份坚定。她忽然明白,兄长的权谋里,藏着的是对万域的护,更是对她的疼——怕她独自扛着责任,怕十二人带着族命让她为难,便悄悄帮她铺好路,连地脉石、玉珠都替她安排好。
落星原的风带着星砂吹起,玄铁阁的风铃与观星殿的玉珠声、潮汐宫的琴音缠在一起,像十二根弦,被澜澈的权谋与星澜的守护,轻轻拨动,奏起防线的序曲。
星栖阁的“浑天仪投影”突然崩解——不是被外力破坏,是连投影的“存在基础”都在消融。穹顶处,比鸿蒙初开更广阔的“虚无之境”正往下压,那不是灰雾,是连混沌都能吞噬的“绝对空无”,触到界域晶屏的瞬间,青铜屏框直接化作“无”,连甲骨文刻痕的“存在印记”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主上,‘域能锚点’在消失!”星官捧着榫卯结构的青铜锚,锚上的玄铁锁链正一节节变透明,“虚无之境比鸿蒙还‘先’——鸿蒙是‘有’的起点,它是‘无’的本源,能消弭鸿蒙衍生的一切秩序,包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