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已到,三人准备启程。
马车早已备好,竹影正忙着将裴觉的物品搬上车,而许若言正忙着收拾自己这些日子赚到的银钱。
因为许若言攒的银两过多,一架小马车连三个大活人都很难容下,更不用提三箱银两了。幸好许若言早有准备,提前嘱咐竹影多要了辆车子。
此刻她正忙着将箱子往后面的马车上搬。
“喏,这些是给你的。”许若言把一个小布袋扔到裴觉腿上。
裴觉拎着绳子掂量了一下。
还不少。
许若言又扔了一个较小的袋子给竹影。
“竹侍卫,这些钱给你用。麻烦你跟着后面那辆车,我们所有的家财可都在那辆车上了。”
竹影犹豫不定地看了眼裴觉,裴觉点了点头。
彻底收拾好后,车夫一扬马鞭,车子就摇摇晃晃地上路了。
“此地距京遥远,大约有十日的脚程,夫人可受得了?”
许若言毫不在意地点头:“都是小事,倒是你,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皇子,可别没过一个时辰就吐了。”
话虽这么说,许若言也知道裴觉身体素质很强,根本不会怕这几天的路程,习惯揶揄他罢了。
行到第五日时,绵延的高山已经在他们身后俯下身,眼前的土地愈来愈平坦宽广,房屋与村落也密集起来。
“出山了。”许若言趴在小窗户上向外看。
裴觉应和着:“这里距京城不远了,再有六日我们便可到达。”
“六日?不是说十日路程吗?我们已经走了五日,怎么还有六日?”许若言不解地转头。
辽阔的平原上,寒风像那脱缰野马,来势更加凶猛。此刻许若言大开着窗户,不免冷得微微发抖。
裴觉探身将她拉过来,把窗关严实了,然后拽过毯子将她裹了起来。
“天寒地冻,夫人小心着凉。”
“今夜是除夕,我想我们在这里停一下,过了除夕再上路。”他解释道。
许若言愣了一下。
原来要过年了吗?她来这里之后就失去了时间意识,常常不知今夕是何年。
正说着,马车慢慢停下来。马夫掀开帘子:“老爷,夫人,客栈到了。”
许若言狐疑地瞄了一眼裴觉:“你早就计划好了?”
裴觉“嗯”了一声:“出发前我就算好了,春节这两日我们会在路上。毕竟是团圆的节日,我们至少要一起守岁,吃个饺子。”
许若言耸耸肩,明显有些失落:“你的家人不在身边,我的家人要都不在我身边,这个除夕过不过没什么区别。”
她率先跳下车,站定后去扶裴觉:“你当心点,地上都结冰……哎!”
她嘱咐的话还没说完,裴觉脚下一滑就向前扑过去。
许若言眼疾手快,立马闪过去稳稳抱住他。
责怪的话还没出口,她就听到裴觉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夫人也是我的家人,与夫人一起过春节,我很愿意。”
寒风呼啸,天地素白。一片清冷之间,裴觉紧紧贴着许若言,他的声音从许若言耳畔抚过,留下一串细密的水珠。
不知怎的,许若言忽然生出一种天地之间唯他二人相互依靠的错觉。
听裴觉这样说,她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声音坚定而有力;“好,我陪你过春节。”
裴觉的唇角勾起一点。他从许若言的怀抱中抽离,牵住她的手,替她隔绝了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