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榜眼,他入了丞相的眼,没几日就是探花郎亲姐夫了。
探花正偷看贺燕袇,乍然和白发青年对上眼,探花不好意思移开目光,不多时又移回来,然而贺燕袇已经被亦珍拉着出门了。
探花垂头叹了口气,榜眼似有所觉,拉扯探花衣袖。
亦珍办完晟帝交代的差事便不想管其他,拉着贺燕袇就往城外去。
贺燕袇望着牵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没有挣扎。
他问:“今日的书还没讲完,殿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亦珍撇嘴:“别提扫兴的事。”
坐在马车上,亦珍宝贝似的从马车隔间掏出黄金弓,黄金箭。
少年人在这个时间段长的飞快,亦珍已经初具青年体魄。他一手摩挲长弓,一手随意拿出支箭搭在弓上,对着车顶前后拉动弓弦。
精巧的流苏缠绵在弓身上,亦珍恼怒,收了弓一把拽下流苏。
耍帅不成,亦珍脸垮着。
他握着一把箭,手背青筋毕现:“这东西是母后留给孤的,配了十二把箭。那日你带走一支,孤这剩了十一支。”
贺燕袇歪头看着他,也不辩解,乍然笑出了声。
“承认啦?”亦珍像抓住贺燕袇的把柄一样笑着反问。
他和晟帝面貌相像,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晟帝沉稳持重,老练狠辣。
亦珍年轻气盛,带着目空一切的骄纵。
“老师,”亦珍突然贴近贺燕袇,呼吸落在贺燕袇脖颈处的皮肤上,灼热滚烫。
“孤的白鹿不见了,你教教孤,孤应该怎么做。”
贺燕袇眼睫打下一片阴影,他沉默片刻,启唇道:“殿下,臣教过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亦珍退了回去,脸色发红。
他眨眨眼,似懂非懂。亦珍抬起头,反思,贺枕山真和他说过这句话吗?
不知道。
贺枕山上课讲的那些君君臣臣闹得人困倦不已,亦珍没有精力从一堆不喜欢的话中剥离出自己想听的,只能都屏蔽了。
贺燕袇似是无奈,他掰开亦珍紧握箭矢的手,轻声劝诫他:“听话。”
“哦。”亦珍放开手冷淡回复,他不喜欢这句话。
他不喜欢贺枕山用老师的身份训诫他。
马车一路疾驰,一个时辰后入眼是烟岚云岫,葱蔚洇润。
虽已入秋,山间仍是一片浓郁的绿。鸟雀尚未迁徙,马蹄声惊起乌压压一片。
亦珍下了马车,还要贺燕袇和他一起。
两人弃了马车,换马进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