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慌忙把照片收起来,声音发颤:
“这些都是赵卫东打的……燕燕每次来都瞒着我,我也是后来翻她包才发现的……”
她语气透露着懊悔:“要是当初燕燕说被家暴、想离婚的时候,我没拦着她就好了!
要是我没那么老顽固,觉得离婚丢人,燕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喻明辙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家暴两字。
想到之前电话里孙秋燕的求饶,他心里有了答案。
孙秋燕很有可能不是故意杀人,而是因为赵卫东再一次的家暴,导致她动手反抗,最后酿成惨案。
这些正是法律相关的专业领域,这种熟悉感让他暂时忘了紧张,下意识追问:
“您有证据证明孙秋燕长期遭受家暴吗?比如照片、邻居证言?”
孙外婆转头把刚收好的照片全部交到他们的手上,“这些都是,请你们一定要帮帮她。”
闻悦澄扶住孙外婆,尽量安慰她:“我们会的,奶奶您不要太担忧。”
孙外婆抹了把眼泪,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平复了好一会,才抬头对两人说:“好孩子,谢谢你们告诉我。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找我,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们。”
闻悦澄直接切入核心问题,“我们听说赵卫东之前卷了一批工人的工资,孙秋燕有没有跟您提过这笔钱的去向?”
孙外婆愣了一下,随即气得发抖:“那畜生连工人的血汗钱都吞?我没听燕燕说过这事……
不过你们可以去问赵卫东的爹,赵事诚!他们父子俩好得穿一条裤子,赵事诚肯定知道什么!”
两人眼前立刻浮现出今天下午那位老年人的面孔,果然是个笑面虎。
“不过那家伙精明得很,估计不会轻易说实话。”外婆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无奈。
眼看从外婆这里问不出更多信息,两人道谢后就离开了。
夕阳慢慢沉到远处的屋顶后,天空一半是暖得发暗的橘红,一半是掺着凉意的浅黑。
闻悦澄揉了揉发酸的脚踝。
从早上跑医院,到下午在校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再到坐出租车绕路找外婆家。
这一天下来,她的鞋跟早就磨得生疼。
闻悦澄摊开手,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感觉白忙活了一天。”
“不,”喻明辙反驳她,“收获还是有的。”
闻悦澄眼睛亮了一下,急忙问:“什么收获?”
“至少证明了孙秋燕有很大的可能是正当防卫。”喻明辙说。
闻悦澄仔细想了想,如果孙秋燕真的是正当防卫的话,就很有可能无罪释放,到时候再问工人工资的事,就容易多了。
这确实是个新的突破点,但问题是,警局里根本没有他们俩认识的人。
闻悦澄叹气:“但我们又进不了警局,不知道孙秋燕的案子怎么判的。”
闻悦澄有些发愁,却见喻明辙用手滑动着手机屏幕,像是在找什么。
他的眼神微动,手指落在了一个备注上。
“没关系,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