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拉着一张脸,实在是说不上心情好,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魔主不回来,要他来对付这个厚脸皮。
雪郁见他半天不说话,抬了抬眉梢,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但我知道。”
一木的脚步顿了一下,没理他又继续往前走。
雪郁也觉无趣,才开始好好走路。
两人快走到山门口的时候,地上躺了一排人,粗略看来又十三四个,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单个人看上去很狼狈,但十几个人躺在一起,却十分有序。
一木有些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讪笑,先开口:“我们躺这里,方便雪公子给我们输灵力,免得劳累雪公子这里走一下那边拐一下。”
一木:……
他瞪了眼雪郁,没想到这人伤了他们,还得了他们的心。
就连雪郁都有些哭笑不得,最终还是按老规矩,给他们输完灵力就被一木赶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在对一木的态度不满,一边摇头对一木说:“一木啊,脾气太躁可不好,少学点你们魔主,这样可是没有女子会喜欢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木决绝无情的背影。他挑了下眉头,又耸耸肩,转身离开,不知道又要去哪里。
——
渔深深背手信步,脚步停在徐正道身边。只见徐正道一脸死枯树般的模样,躺在地上,见她来了也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凌风则是盘腿坐在徐正道旁边,沉默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嘴唇总是张了一半又合上,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而白玠他们则是在她来的时候,目光不动声色地向沧濯缨方向看去。那视线投得极为隐蔽,但还是被渔深深捉住了。
渔深深也顺着视线往后看,却只看到沧濯缨的背影,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又想起来这人上一秒还求着她别走,下一秒就自己要走。
哪有这样的人?
渔深深瞪了一眼那背影又转过身,想了好久,才抬脚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徐正道的小腿,喊道:“徐正道。”
地上的人依旧没理她,只是怔怔地盯着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发生什么了?”渔深深舔唇,不情不愿地问,然后又抬手往身后指了一下,又问:“他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说到这,徐正道才不再看天,他微微偏头,顺着渔深深的手指看去,却刚好撞上沧濯缨传完话转过身的时候。
夜色浓重,再加之徐正道身受重伤,只觉眼前一片朦胧之感,故而徐正道看不太清沧濯缨的脸,但他却能看清那双亮黑的眸子似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再浓的夜色也遮不住。
他下一瞬就想到先前在屏障内时,沧濯缨戴着一张面具只露了一双眼和下半张脸的样子,陡然一个激灵。
渔深深被他这一动弄得皱了皱眉,疑惑地转身去看,就看见沧濯缨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全身看起来都似乎有些软绵绵,像虚弱到马上就要摔倒一样,但还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当然,这模样也被徐正道看见了,对于这一变脸,已有先例在前,他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抿唇不语。
渔深深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将沧濯缨打量了几遍,越看越觉得他现在就像水中的残荷,风中的断枝,下一秒便要摇摇坠坠般掉落。
几乎是下意识,渔深深抬了半步腿,但很快她就又收了回来,转过身不再看他,用树枝轻轻地戳了戳徐正道的肩部,继续问他:“刚刚发生什么了?”
徐正道想到沧濯缨的威胁,打算死死闭嘴,但很快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说吧,刚刚发生什么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沧濯缨身上。
徐正道:……
他真觉得简直是有病,而且这两人都有病,还都病到一起了。
渔深深侧眸看了眼挨着她的沧濯缨,随后就没什么表情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刚刚发生了什么呢?”徐正道生无可恋地坐了起来,没想到死前还要受这种精神折磨,在脑子里编了半天才挠挠头讪笑道,“我脑子被打坏了,忘记了。”
“……”
渔深深冷笑一声,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和清尾编到一起去,还都是这么蹩脚的理由。
而渔深深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的有人和那两个家丁一样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