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我去…”
“医师,你跟着一起吧,帮小娘看看身体,万一惊惧过度可就不好了。”
“得令。”
道松落懒散地同意。
侍女低着头在前面带路,青灰色的裙摆扫过廊柱时,带起一串细碎的白灰。孟阿野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腕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绳结处沾着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渍。
“你叫什么名字?”他故意放缓脚步,声音压得又轻又软。
侍女身子一僵,半天才嗫嚅出两个字:“春,春桃。”
“哟,好名字呀。”道松落笑眯眯地歪头,“春桃姑娘别怕,我呢,虽然是个医师,但是平时爱看些八卦六爻,算个半吊子道士,我见你啊,似乎有些印堂发黑,恐怕有一险劫呀。”
春桃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道松落话头一转,“不过呢,我这儿也有一招,是我为一老道救治时,他为报答我送的一张符纸,可保你,性命无忧。”
春桃顿住转过头来,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她跪倒在地,“求您救我,我想活,我不想死。”
孟阿野把她扶起来,“别急别急,先带我们去屋里,再慢慢说。”
春桃点头,抽抽噎噎地起身在前面带路。
道松落和孟阿野默契地对视,抬腿跟上。
进了屋,春桃先泡了壶茶为他们倒上,孟阿野接过茶随手放在一边,示意春桃坐下说。
“怪事是,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老爷突然病重,请了许多医师过来都没用,有天突然来了个和尚,说老爷是被邪祟冲撞了,要找八字相和的人来冲喜。”
春桃的手指搅弄着裙子。
“所,所以,老爷娶了一位新夫人过门,可当天夜里新夫人就,”春桃面容惊惧仿佛看到了恐怖至极的东西,声音都哑了一瞬,“就,就在祠堂被杀了。”
孟阿野微微皱眉,在他之前竟然还有嫁进来冲喜的,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道松落给她端了一杯茶,温声安抚,“别怕,放轻松,慢慢说。”
春桃喝了一口,心绪不宁地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讲道,“原本是不知道那位夫人是怎么死的,可第二天,府上又出事了,有一个巡夜的侍从也被杀了,跟他一起的人说。”
春桃咽了口口水,“他是被一条,一条白线给勒死的。”
“大家都不信,以为他是被吓坏了,结果,结果第三天,我们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一条白线爬上了桌子,又勒死了一个人。”
这话说完,春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三个月来,府上死了十多个侍从了,就连离开府上的人也会遭殃,所有人都跑不掉,所有人都跑不掉!”
春桃尖叫一声,抱着头痛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撒谎。”
春桃的动作顿住。
孟阿野起身冷漠地看着她呆滞的表情。
“茶好喝吗?”道松落嬉皮笑脸地递过来一张手帕,“擦擦脸吧。”
“你不想死,所以要把我们送去献祭?”
春桃脸色煞白。
“茶里放了什么?安眠的还是杀人的?”道松落把玩着一个空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