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在美梦中永眠。”
炭治郎感觉眼皮变得沉重,他试图咬破舌尖让意识短暂清醒,但为时已晚,视野一黑,闻到了雪的寒冷和木材的气味。
“哥哥,快来帮忙搬柴火!”是弥豆子的声音。
他站在熟悉的木屋前,六叠大小的庭院里,弟弟妹妹们正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母亲系着围裙站在门口,招呼着孩子们跑慢点。
但是他不敢多看这一幕,举起锋利的日轮刀,闭眼朝脖子挥去。
这样的事情,在接下来接连发生了数次,每当他看见美好的景象,便毫不犹豫落刀自刎,一步步接近魇梦的本体核心。
“你们……”炭治郎反复清醒的姿态,让魇梦升起烦躁,“还真是做不了一点美梦啊!”
魇梦抛弃了虚假的美梦,在下一次的精神攻击中,将炭治郎拉进了噩梦。
这一次,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过去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景象再现,他看到了满屋的血和尸体。
妈妈、竹雄、茂、花子、六太、弥豆子,还有……
炭治郎愣住了。
这是雪山的清晨,他无比熟悉的一天。
倒在房屋中的家人,倒在门口紧紧护住六太而晕死的弥豆子,除了他们,这里还多了两个人。
他的脚在发软,一步步走过去,看清了尸体的面貌。
是被某种东西贯穿身体的义勇先生和结铃。
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体温,盖上了一层薄雪。
自身体流淌出的血液,也早已深入雪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炭治郎的大脑如卡了壳的齿轮,可他却无法克制地想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那天晚上义勇先生和结铃赶到云取山……
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为义勇先生带路吗?
那时候,她应该刚遭遇了变成鬼的成仁先生吧。
炭治郎记得结铃说过,那天正是义勇先生及时救下了她,她原本想为义勇先生带路,却被严词拒绝,没能赶上他的步伐。
等等!
炭治郎猛然回神。
“这里是梦,现实里不是这样的!”再怎么恐惧,这些都只是“如果”,炭治郎清晰地记得活着的义勇先生和结铃,记得他们的教诲和她的笑颜。
他再次拔刀。
但这一次,伴随着梦中行径带来的痛楚,现实中魇梦的攻击已经来到跟前。
根本来不及躲避,炭治郎的手臂、大腿被贯穿,倘若不是及时醒来,刚才那击已经穿透他的胸膛。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结束了。”魇梦眯起眼睛,想给他最后一击。
然而,魇梦的触手突然全部一顿。
“怎么会这样,那女人在梦里把我——?!”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魇梦嗓音尖锐,所有根据他意志行动的肉手失去了力气。